第四章：水鬼投胎

　　这是民国年间的事，发生在天津，天津有一个小镇子叫小站。

　　这个小站的地呢，往南也就是七八里地左右，有个小村子这个村子边有一条河，村子里面住着老两口。

　　这个男的呢，60多岁，姓刘，家中排行老三，大家都管他叫刘老三。

　　因为河边，咱们有的朋友有这样的经验，他是沙子地，沙子地最适合种葡萄，就在河边呢整了这么有个葡萄园，到了秋天葡萄要收的时候，老两口在河边搭了个小帐篷，其实就是个小窝棚看着葡萄，别让谁把葡萄偷走了，或者让牲口把葡萄糟蹋了。

　　看了大概有5、6天，这刘老三心里觉得不得劲，为什么不得劲呢，村里人就传，说今年夏天水大，河水急淹死的人多，淹死人多，水鬼就有托生的也多，转世投胎的就多，怎么有这事呢。

　　比如说咱们所说的水鬼，就是相传个挺高，一个腿在水上蹦、大红脸、绿舌头，反正这鬼咱们谁也没见过，怎么吓人怎么说，说水鬼他是因为淹死了是水鬼，鬼门关不让他进，黄泉路上晃悠三年，过了三年期满，谁再有人也是淹死的，就等于替他死了，这个人当了水鬼，他投胎。

　　所以这个刘老三就听说，今年这个河里面水大，淹死的人多，那就意味着“那边”托生的人多，说这水鬼就从水里霹雳咕噜往外冒，那鬼他大白天见不了太阳，都晚上出来。

　　晚上正刘老三在这看葡萄的时候，你想啊，这个农村人他也迷信，所以这个心里头非常不得劲，这要是晚上看着看着鬼上来，害怕呀！他睡不着，一会外面刮着风，一会外面有动静！他害怕！

　　可是有时候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晚上老刘头吃晚饭啊吃了点不大干净的东西，闹肚子，要上厕所，厕所在哪？农村条件也简陋，就是离河边，有个七八丈远的地方，有棵大树，没事上厕所都到那去，这老刘头肚子正难受，连屎带尿的都上来了，出去就听听外头，

　　呜 呜 呜 风起来了，哎呦这鬼要来，我可不敢出去，他越这么想，这个肚子就越给劲，人有三急啊，这屎尿他不等人。一咬牙，我憋不住了，走吧，拿起草纸，推开窝棚门，一溜小跑的，就跑到那树底下。

　　刚要解裤带的时候，他就觉得耳朵后这个风不对，呜呜呜、是旋风，正在愣神这个功夫“咔咔啊咔咔卡”很大的动静，眼前七八丈远，那条河就看着和平常的河水不一样，一点风没有，突然间起了波浪。

　　这刘老三就傻了，这个时候又听见更大的动静，河水从中间开了，在河水中间“蹦！”立起了个东西，黑乎乎的，就看这个东西，噔噔噔蹦到了刘老三不远处的岸上，刘老三这个时候有点吓傻了，但是借着朦胧月色他一看，是个人形的东西，一条腿，再借着月色一看，大红脸，转过身来吐舌头，绿色的，两个眼睛跟鬼火似的。

　　这当时刘老三就吓傻了，这不就是水鬼嘛，人都说水鬼这模样，当时把他吓得，这腰带也不解了，整个人就一点一点的顺着树干，出溜到地上了。

　　就这功夫，刘老三觉得脑后有一阵旋风，河水从中间开了，又出来了黑乎乎的东西，噔噔噔，单腿蹦，蹦到岸上来，就听前面那水果说，兄弟你来了，哥哥我来了，就看这水鬼从兜里面掏出个酒瓶子来，又掏出俩小碗，俩水鬼坐在岸边草地上推杯换盏喝上了，这个时候吓得刘老三动都不敢动了。

　　不一会就听见那个水鬼说：“哥哥呀，你这是明天就投胎了，满三年了还阳了，我不行，我还得一年，可是这两年咱哥俩黄泉路上处得好啊，没好够，来世我还想跟你当把兄弟呢，你说这走了，咱谁也不知道谁，天各一方唏嘘叹惋喝了一杯”。

　　就看先上来那水鬼说：“兄弟你这番情谊，哥哥我铭记在心，这样。天机不可泄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明天中午，午时三刻，离此七八里外小站镇镇中心有一口水井，镇子里的人中午吃水，都要到这来打水。”

　　午时三刻就是中午十二点，午时三刻从镇子的西南角，会走过来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二十来岁，带个帽子，披散着头发，左脸上有颗痣，注意左腿还是瘸的，拎着个桶，拿着绳子到井边，拴好了往下顺，我在井底，等他把水打满了往上拽的时候，我一拉绳，咚！他从井口掉井里淹死，他淹死、我托生，你记住了吗？

　　大哥我记住了，小站镇的，西南角来的，二十来岁，带着帽子，披头散发，左脸有颗痣，左腿瘸着，对对对，是你可记好了，就按这个特征，等你托生的时候，跟判官报，他就告诉你我托生在哪了，我转世投胎到哪洲哪府，谁的人家，等你投胎过去了，你再去找我，咱俩接着好。

　　哥，这太好了，太好了！

　　俩人这么聊着，一会功夫这个酒喝没了，站起来之后，这俩水鬼把碗啪啪一扔，就看见这河水中间开了道缝，俩鬼噔噔噔进到河里，过不大一会，风平浪静。

　　这老刘头在树根底下呢，整个人都瘫软了，吓得都不行了，但是人越害怕，这个精力就越集中，这俩水鬼说的话，他真真的听到耳朵里了。

　　哎呦我的妈吓死我了，再站起来，这屎尿都没了，就觉得裤裆是湿的，都吓尿裤子，赶紧回窝棚，哒哒往回跑。

　　进了窝棚，把门关的死死的，坐在草垛上，再一看旁边自个老伴，睡得呼呼的。

　　哎呦我的妈，今儿我算见了鬼了，太可怕了，能不怕嘛，他在那琢磨，这水鬼托生，有人替它死，这一个托生一个还得一年，死那小站镇的，西南角，二十来岁，左脸！嗯？

　　他脑袋想到这这时候他一激灵，不对，这会他才想起来，二十来岁，左脸有颗痣，左腿瘸着，披散着头发。这是我外甥吧，刘老三说坏了，小站镇这些人我都认识，住这么近，没有第二个人，就是他，就是我外甥。

　　这下刘老三心理可搁不住了，全家人就指着这瘸腿外甥过日子呢，他要孩子活不了，我那苦命的老姐姐也活不了，这可怎么办呢，他怕这水鬼，可是想来想去，咱们有一句话，亲情战胜了恐惧，刘老三想：我都这个岁数了，还怕什么死，我就这么一个姐姐，我得救我姐全家，不能让我这个外甥让水鬼给钩死，想到这，心下主意拿定！心一横，就这么着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