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悲，无泪

虚竹在雁门关外，阿紫姑娘死都要跟大哥在一起，怎么会离开大哥？

虚竹才不相信那个醒来就喊姐夫，天天缠着萧峰的阿紫会突然不愿意跟在萧峰身边。

段誉本来我也觉得阿紫任性乖张，她跟着大哥无非是想找个靠山方便胡作非为罢了。可自从大哥被囚大辽，阿紫拖着就剩下半条的来大理求援，我倒看出她对大哥几分真情。阿紫怎么说也算我的妹妹，今日我就替阿紫问大哥一句，大哥娶阿紫当真不可能么？

被段誉如此一问萧峰迟疑了半刻，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才缓缓道来。

萧峰其实这一路走来阿紫为我几次不顾性命，我并非草木，她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可……我有时我根本分不清，我待她好是因为她是阿紫，还是她是阿朱的妹妹。再说她和阿朱长得一模一样，我也怕自己把她当成阿朱，委屈了她。

屋内二人听萧峰感慨也是一阵沉默。

门外阿紫听萧峰这样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原来姐夫早就为我想过，他想过娶我，也想过好好对我，如此阿紫今生就死而无憾了。只是若到了那边，见了姐姐，她会不会怪我抢走了她的萧大哥？一个人在外面想着，呼吸也乱了节奏。

虚竹谁在外面？

屋内虚竹听到外面有人。

阿紫虚竹先生，是我。

阿紫走进屋里，装作从来没看见过段誉。

阿紫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阿紫跑到段誉近前。

阿紫怎么不见钟灵？那小丫头不是最喜欢粘着你？

段誉灵儿被你欺负怕了，听说我来看你和大哥，还不赶紧躲得远远的。阿紫几月不见，你除了眼睛看得见了，好像还更漂亮了。

段誉明白阿紫是不想萧峰知道她偷听了他的心里话，也很配合装作刚刚没看见阿紫。

阿紫有么？虚竹先生。

转了个圈，阿紫到虚竹眼前。

虚竹阿紫姑娘天生丽质，这几天调养的好，自然更美。

阿紫姐夫，我哥和虚竹先生都说我变漂亮了。真的有么？

萧峰你天天在我眼前，我怎么还能看出变化？

阿紫姐夫——

阿紫拖着长音到萧峰身边的椅子坐下，一脸不高兴地盯着萧峰。

萧峰是，小阿紫最漂亮。

无奈的哄了阿紫一句，萧峰看了阿紫一眼，

萧峰阿紫，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红？

阿紫没什么，早上觉得眼睛有点痒，揉了两下而已。

萧峰二弟。

萧峰还是不太放心，唤来虚竹。

虚竹我看看。

虚竹过来翻翻阿紫的眼睑。

虚竹阿紫姑娘，你进来可流过眼泪？

阿紫没有啊。就是想哭的时候，也没有眼泪。

虚竹听完，叹了口气。

虚竹想来我的医术还是比鬼医平天笑。阿紫姑娘的眼睛并没有完全接续好，所以双目不能流泪。

萧峰那是否还需再换一双眼睛？

虚竹那倒不必。我去调些药水，阿紫姑娘定期用它洗过眼睛之后就会好了。三弟，你来帮我一下。

段誉好。

说着，两个人离开房间。

阿紫姐夫。

阿紫眼睛不舒服，还想伸手去揉，一抬手就被萧峰拦住。

萧峰忍一下，二弟很快就拿药来了。

闭起眼睛，阿紫还想从前看不见的时候一样伸手抓萧峰。萧峰很自然地靠过来，让阿紫抱着。

阿紫姐夫，我哥难得来西夏一次，我们过些天再启程吧。

萧峰也好。

阿紫我们回小镜湖以后，姐夫想去哪里？

萧峰少林。

阿紫你要出家？

阿紫抬头看看萧峰，放开了抱着他的手。

萧峰我去看我爹，中原武林都知道我坠崖身亡，我爹听完难免伤神。既然我没有死，自然应该告知老人家一声的。

两个人说着话，虚竹和段誉拿着药水回来。

段誉大哥，二哥说你要找他辞行，不知大哥打算去哪？

萧峰阿紫想念阮夫人，想回小镜湖。

段誉小镜湖环境清幽，人迹罕至，倒是避世的好地方。我听婉妹说过小镜湖布局风雅，可惜一直没能去过，阿紫不如我送你回去？大哥跟二哥多聚些时候，也好研究武学。

阿紫哥是一国之君，耽误的时间长了婉姐姐会着急的。

萧峰阿紫说得对，还是我送她吧。

段誉望了萧峰一眼，不禁一笑。

段誉阿紫，既然决定回小镜湖，不如先回大理，给爹上柱香。跟你婉姐姐和灵儿姐姐告个别。

阿紫去大理？

阿紫从没想过，可看段誉一个劲的跟自己使眼色，阿紫拉了拉萧峰的衣袖。

阿紫姐夫，我们先去大理？

萧峰也好。

虽然看见段誉跟阿紫使眼色，可想想段誉说得也有道理，自己也应该替阿朱给段王爷上一炷香。所以也没多想，就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