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涣×混混瑶，温馨治愈三千字短篇，不甜不要钱
警笛在街巷外响起时，金光瑶刚好打翻一个黄毛，一个刀疤脸。
嘶，今天的小混混皮肉真硬，手都红了。
少年人带着狠意，重重踩上其中一只手，晕过去的人被痛醒了，看见金光瑶的脸，又眼一翻，脚一蹬。
打架不行，晕得还挺有技术含量。
小喽啰们都惜命，自知打不过金光瑶，跑不过警察，离他远远地蹲成一团。
金光瑶坐到了满是灰土的地上，身后是一靠就能沾一片白尘的墙，警察嘛，来就来了，他不想逃。
反正，人生也没什么意思。
不知道局子里有没有一口热饭吃。
警局的人向来不会把所谓的小混混放在眼里，这次来的人也不多，连手铐都没用就带走了一群人。
一双擦得透亮的黑色警靴出现，接着是伸出手，“伤着了吗？”声音低沉舒缓，仿佛在某个落日中，他为恋人读了一句诗。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可惜不怎么聪明，哪有担心坏蛋的警察。
金光瑶戴着鸭舌帽，帽檐遮住大半视线，抬头再抬头，先入目的是弧度分明的下巴，一双含笑眼，如夜里皎洁的上弦月。五官不很硬朗，气势也不凌厉，不过是茶中叶，泛着浅浅的涟漪。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家?金光瑶对这个词很陌生，他没有家。
这样的状态却让警官以为，他是被拐卖来，不知家在哪的少年。
“来。”蓝曦臣牵住他的手，拉到自己身边，从小在城市摸爬滚打长大的少年手上是比这位警官还要多而明显的茧子，厚厚的，很粗糙。
金光瑶显然是意识到这一点，那点快要消磨掉的自尊心又跑出来，指使他把手抽出。
“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他这样说，手自内向外翻伸而出，很有礼仪的动作。
是不是每个警官都有这样认真，令人信服的眼神？金光瑶恍惚地看了好久，小心地抓住对方的小指。
他们走的时候，手轻轻晃动。
落日暖暖地将影子勾勒出来。
蓝曦臣原意是想替少年报个案，早日回到父母身边去，金光瑶虽没真蹲过牢，却因为打架来局里的次数奇多，让值班的警卫员都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今天打倒了几个?”做笔录的中年警官乐呵呵地问他。
金光瑶已经跟他很熟了，对于温和的人总是没有抵抗力，耳根粉粉的，有些羞涩地伸出五个手指头。中年警官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头，变戏法地放了一把糖果到他手里，说:“好样的，下次咱们能打十个！”
就像护短的长辈说出的话。
糖果一颗颗的很小，包装纸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隐隐能闻得见糖香。
金光瑶眯着眼睛笑起来，笑得蓝曦臣心软了又软，颤了再颤。
误会理清，金光瑶不是哪家被拐卖的小孩，配合做了记录，自然就要走了。
“先生，再见。”他跟蓝曦臣说，好像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说的时候是低着头的，走的时候很快。
隔着警局的玻璃墙，蓝曦臣看见他没有戴帽子的短发微自然卷，有几缕不安分地翘起，揉一下应该是软的。
蓝曦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七点的路灯已经亮了，少年的侧脸清晰又明亮。
忽然一颗带着光的珠子落下来了。
“请等一下！”
警卫员三两步追上金光瑶，说:“警督让你先到车里等他。”他举起一串钥匙，咧开一口齐整的白牙。
金光瑶被他带着走到一辆不算豪华的车前，看他开副驾驶的门，这才想起来问:“为什么，要等你们警督？”
他知道警督是谁，中年大叔刚刚介绍过，那个高高的，精瘦的，月亮一样的警官。
警卫员奇怪地回过头来看他，理所当然地说:“带你回家啊。”
“外面风大，你进车里坐，钥匙给你，你想不想吃什么?”
金光瑶说:“不用。”
警卫员没有多想，小跑着回去复命了。
车里摆设简单，一个熏香的透明装饰品，散着桔梗的清香，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喜庆的胖娃娃吊坠，连线都是红色的。
反差有点大啊，警官。
他其实有点饿，就把自己缩成一团，慢慢睡着了。
七点，蓝曦臣坐进驾驶位，金光瑶的帽子掉了，手里攥着他的那串钥匙。蓝曦臣怕自己不会控制力道把他的手弄伤，只好轻声把人叫起来。
刚醒的人眼都是雾蒙蒙的，听蓝曦臣要钥匙，乖乖地把手摊开，蓝曦臣却先发现他手心攥出来的印子，忍不住责备:“握这么紧做什么？”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那你，还带我回家吗？”嗓音沙沙的，好像含着委屈。
他做了一个黑色的梦，梦里是母亲惨白的脸，枯瘦的手摸到他脸上，让他害怕。
他其实是想奔向死亡的，像他这种人，生于污泥，无人在意，与这光鲜亮丽的世界格格不入，可是有一束光拢住了他。
让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有点意义。
他这番小心翼翼，不过是想要眼前人能带他回家而已，蓝曦臣怜惜他:“阿瑶想以什么身份让我带你回去呢？”
“我不是个好人，警官先生。”他低头捡起帽子，拍掉灰尘放在膝上，然后两手握拳伸向蓝曦臣，“你可以逮捕我。”
蓝曦臣笑了笑，终于在他发上揉了一把，满意地感受到那柔软:“你叫我先生，很好听。”
真的很好听，一点都不像是陌生人所用的敬词。
金光瑶却听不明白。
车驶进夜色里，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但这样安静的氛围莫名令人心安。
蓝曦臣的住所干净得像没人住一样，一开灯四处都透出光来，金光瑶在门口扯着自己的衣角踟蹰不进，蓝曦臣没催他，跟他一起站着。
“对不起，您先进去吧，我想再站一会。”
“嗯。”
蓝曦臣就进去了，几分钟后拿一双粉色棉拖鞋出来，小狐狸样式的，狡黠可爱。警官有些无措把鞋放到他脚边:“家里只有这双新的了。”
他还说:“风凉，阿瑶缓好了就进来吧。”
于是金光瑶就坐到了沙发上，脚上是两只毛茸茸的粉拖鞋，蓝曦臣给他泡了一杯牛奶，又去卧室找换洗衣服了。
牛奶是纯的，像喝白开水，金光瑶想到以前母亲存钱买的牛奶，入口是劣质的甜味，可那是母亲能给他最好的了。
蓝曦臣拿着衣物出来，就见他在默默擦泪，桌上摆着喝了两三口的牛奶杯。
从小只喝纯牛奶的警官皱了眉，听说小孩都不喜欢纯牛奶的味道，难喝到把人惹哭了吗？
蓝曦臣一直等他处理好心情才出现，“水热了，去洗吧。”
金光瑶听话地点头，拿起杯子想把牛奶喝完，被蓝曦臣制止:“不好喝就不喝了。”
金光瑶还是很听话地点头。
他进了浴室蓝曦臣才想起有话没说。
十几分钟后金光瑶扯着衬衫下摆出来，露出细长的白腿，羞怯地红了耳根:“先生，我需要一条裤子。”
他的头发没有干，水滴在白衬衫上，很快将一片衣料打湿。
警官反应过来便逃也似地去找裤子，最后翻出一件睡袍，清咳:“我之前想跟你说的，这件衬衫我只试了一次，裤子没有新的，而且你穿不了。”
蓝曦臣正直地想，毕竟小了一个码的衬衫都能穿到大腿根。
金光瑶直接将睡袍穿在衬衫外，蓝曦臣怕他烫着，亲自替他吹干了头发，然后在一旁看财经杂志，金光瑶好奇，他笑着解释:“家里有做生意的。”
电视上放着一部知名动画片，蓝曦臣特意调的，也就是金光瑶没怎么看过才没有跳脚。
直到电视上播起披萨汉堡的广告，金光瑶的肚子终于咕噜噜响起来抗议。
蓝曦臣握拳在唇边掩饰笑意，说出的话却是有歉的:“我的错，没发觉阿瑶肚子饿了，我点外卖。”拿起手机问他:“想吃什么?”
金光瑶没回，咬着上唇，似不好意思开口。
蓝曦臣耐心地说:“你想吃什么，做什么，我都会尽所能满足你，现在，请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我想在家里吃。”
“呃。”蓝曦臣无奈地说:“阿瑶，我不会做饭的。”
金光瑶兴奋地站起来:“我会！”
家里有柴米油盐，几个鸡蛋和番茄，蓝曦臣抽开最底下的冰箱层，拿出一袋牛肉，包装上是一堆看不懂的法文。
警官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这价格不菲的牛肉给你练手。
金光瑶蔫了:“我不会做牛排，会做坏的。”
蓝曦臣哄他:“那为了你的肚子不要做坏好不好啊？”
金光瑶抬起眼睑，闷闷的说:“可是很贵。”
“不怕，是我养家。”警官笑着接话，从容不迫。
心被狠敲了一下。
那块牛肉最后被剪得很熟，已经不是牛排的肉质，可是警官吃了很多，金光瑶最后又煮了两个鸡蛋才填饱肚子。
第二天蓝曦臣请了半天假，带金光瑶去逛街，后座被衣物塞满，金光瑶忐忑不安:“我现在，没有工作。”
他不但没有工作，还没有高学历。
蓝曦臣把车开到超市门口，说:“那只好要阿瑶负责我的一日三餐了。”
可买的最多的反而是牛奶，各种口味品牌的，都是甜味的，一点都不劣质。
多年以后，蓝曦臣牵着金光瑶走在爱尔兰落日中，满目温柔，为他念了一首白朗宁夫人的诗:“我是怎样地爱你?……尽我的心灵所能及的深邃……以满怀热情……我爱你以我终生的呼吸、微笑和泪珠……”
“……我死了还要更加爱你。”
金光瑶眼里掺了夕阳的碎金，柔柔地把蓝曦臣印进去，一伸手就被蓝曦臣抱起来，没有形象地在广场上奔跑，金光瑶捧起他的脸，虔诚地吻上去。
“下辈子，也请你逮捕我。”
蓝曦臣反客为主，不服气地说:“明明是你先逮捕的我。”
“先生你呀，年轻时候可没这么孩子气……”
落日暖暖地，将他们远去的影子勾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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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嘛？今天又是为曦瑶绝美爱情落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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