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你心里没他

谁都记不清这次视频聚餐是怎么结束的，但是所有人都在挂断之前清楚地听到了杨九郎老婆的喊声。

“你不说话问题就能解决吗？”

女人独有的尖锐嗓音刺进杨九郎的耳朵，成功地把那个记忆深处、差点要了他命的声音给淹没了。

杨九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抱一抱自己的老婆，然后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和怀疑，绝不可能是真的。可是那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连挪动一下都成了妄想。无奈，杨九郎就那样低着头承受谴责。

终于，女人喊累了，屋子里即刻就被瘆人的寂静填满了。

杨九郎看着那个自己爱了十多年的女人满脸泪水的瘫坐在地上，眼睛里是复杂的情绪。曾经令他痴迷的光仍然存在，只是现在显得要比那时还要刺眼。

杨九郎就那么盯着她看。试图顺着那光找到原来的自己。

突然，他笑了，笑得近乎于绝望。

怎么能不绝望呢？他回不去了呀。

从第一次见到录音带里的那个小师哥的时候，就注定永远回不去了。

那是属于杨九郎的最为隐秘的秘密——

人人都知道他喜欢德云社，也喜欢那个唱曲儿的小角儿。可没人知道他对那个小角儿的喜欢近乎疯狂。

杨九郎当时做梦都没想到那天上的月亮能跟他表白。

理所当然的，杨九郎不知所措了。

他喜欢张云雷，这他承认。可他不知道这种喜欢是同张云雷的一样的。他当时有一个看一眼便会脸红的女孩，他也一直都认为那女孩才应该是和自己说“爱”的。

所以他一遍遍地告诉张云雷这是错的，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等到那张唱什么都好听的嘴委屈巴巴地说出“好”之后，杨九郎又开始心烦气躁了。

于是他找到了发小。那是个受过西方教育的“先进人”，或许他能给自己解答。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喜欢张云雷，可我确定是崇拜偶像的那种喜欢。我也喜欢她，是真的想娶她的那种喜欢。”

杨九郎跟发小讲了整整一下午关于张云雷和那女孩的事。

“所以我是喜欢她的，你说是吗？”

发小在听到杨九郎的问题时只是回复了一个“是”。

听到答案的杨九郎开始兴奋，在第二天就带着女孩见师兄弟了。

只是现在想来，当时发小并不知道杨九郎说得是她还是他啊。

杨九郎不想再回忆了。他本以为和张云雷彻底划清界限以后自己的日子就能走上正轨，往后也能轻松一些。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切都在那天之后变得更糟了。

“你敢说你心里没他吗？”

瘫坐在地上的女人站了起来，问出这句话时眼睛望着窗外。

杨九郎下意识地想回答“敢”，却又在张开嘴的那一刹那看见了张云雷的脸

到底，他还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