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近。
薄姝觉得自己当真是傻眼了,因为宇文护似乎根本不是做样子,而是真对她……有什么想法。
她觉得大家都疯了,阿瑶每天都会带着她熟悉的笑容给她汇报朝堂上的一切,事无巨细,哪怕她拂袖而去也不慌不忙,连停顿都不曾有,就好像大殿里真的有一个陛下在听他说话。
宇文护就更像个有癔症的,每天欢欢喜喜地跟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比如南方又进贡了一斛珍珠,是红色的,镶在凤冠上甚是好看,陛下肯定喜欢。
欢喜得像一个真的新郎。
薄姝本来是由着他发疯,自己想自己的事,假装自己是个木偶,直到今日,宇文护冷不防地吻了她一下。
“哗啦”一声,杯盏落地之声清脆。
原来容齐不知何时端着茶来了,宇文护几乎是当着他的面亲了薄姝,然后笑了,挑衅之中带了三分羞辱的意思,“容齐……殿下,是不是该避一下嫌?”
西凉来的质子,殿下不过是给他留的面子。
容齐的眼尾被气得发红,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薄姝被激起了几分怒气,她虽然身体因为时不时的发病几乎动不了内力,但是习武的底子在那儿,她从地上捡起了碎瓷片,转身利落地抵在了宇文护的颈间。
“放肆。”
宇文护的眼里一闪而过迷恋的神情,看她的眼神愈发深沉,眼底的情绪炙热。
“陛下就该是这样的。”
薄姝决定给他划一刀清醒一下。
锋利的切口移下,扎进了心上三寸。
“清醒点再跟朕说话。”
薄姝歪回榻上,淡淡地开口,也带上了几分嘲讽。
“怎么?我们谋逆的太师原来想要的不止是天下,还真想给朕自荐枕席?或许朕同意了,你又会帮朕扳倒金光瑶?”
宇文护看起来似乎动了怒,他不管身上的伤,死死抓着薄姝的肩膀,“陛下就算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我的心陛下还看不明白吗?”
薄姝看着他,疼得皱起了眉。
宇文护看见她的样子,松了手,语气又软了下来。
“陛下刚刚说的是气话,臣知道。”
他自顾自地理理薄姝的发髻,像是恩爱的夫妻在调情一般迷恋地摩挲着薄姝的脸颊。
“陛下刚刚生气的样子,真是渴死臣了。”
薄姝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那就是宇文护他,似乎不是为了江山而夺她,似乎真的是为了夺她,顺便一起参与了谋逆。
果然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