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吃定我了？

“爷爷，您这么早喊我来干嘛！”九歌还没睡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起来起来，咱们给我的重孙起个好听的名字。”爷爷推了推眼镜，翻出本《诗经》，“咱们程家啊，男孩子起名字就从《楚辞》里面找，女孩子就从《诗经》里面找。”

　　“那为什么要叫我九歌呀？这不是楚辞的一首么？”她感觉自己精神了一点儿，起来站在爷爷身边看爷爷翻书。“说起这个啊，你奶奶最喜欢《楚辞》里面这首《湘夫人》，你妈妈怀你的时候，看怀象都说是男孩子，没想到是个女孩子，给我们大家高兴坏了。落户口的时候你奶奶呀，还是舍不得这首《湘夫人》，就从里面挑了这个名字。你也没有辜负你奶奶的期望，她就希望你呢，不管面对生活中什么样的困难，都能报之以歌。”爷爷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抬头看向墙上奶奶的照片，“现在你哥哥也成家有孩子了，你也有男朋友了，你奶奶要是看见该多好。”

　　“爷爷，”九歌的眼眶也忍不住湿了，“爷爷，你看这篇，小侄女就叫采艾怎么样？”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从爷爷家出来，她忽然有些想念九龙，这会儿他们大概正在准备吧，“师哥？你们在哪儿呢？”九龄接到她的电话，扫了眼旁边的九龙，“我们在广德楼这边儿，正要吃饭呢，你在哪儿呢？”

　　“前门这儿，师哥，派个司机来接我呗。”

　　九龄正喝着水，差点呛到，以前没发现师妹这么促狭呢。“哎，成，小封结束咱正好一块吃饭。”

　　挂了电话，九思扭头问他，“谁？”九龄笑着挤了挤眼，凑到九龙身边儿。“司机，接个人去呗？”“不去。”九龙翻着手机，琢磨着找点什么话题和九歌说话。“真不去？”“哎呀你烦不烦，不去。”

　　“行，九思，咱去接师妹吧。”九龄拎着外套刚要起身，就被九龙拽住了，“接谁？”“你不不去吗？”九龄嫌弃的扯过自己的衣服。

　　“我去我去。”九龙站起来抢过了车钥匙，转身跑出去了。

　　很快到了前门，他一眼就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女孩子，她今天穿着红色的呢子大衣，裁剪利落，显得她更高挑修长，莫名想起俩人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的那个下午，他停下车，摁了摁喇叭。

　　“给你买的奶茶。”他把奶茶递给她暖手，看她接过来，他才掉头回去。“谢谢师哥。”奶茶甜甜的香气让她觉得放松了下来，眉眼弯弯朝他笑了笑，直让九龙觉得有些晃神。

　　“侄女回家了吗？”他找着话题和她说话，车速比来时慢了很多。“嗯，大娘把嫂子接回家啦，今天我和爷爷给小侄女起了名字。”她有些孩子气的炫耀着，“叫采艾。”

　　“程采艾？很好听，有什么含义吗？”“嗯，就是思念的意思。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真好听，”正赶上红灯，他扭头看她，“等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让爷爷给起名字吧？”

　　九歌的脸忽然红了，在衣服的映照下越发明显，“我还没说要原谅你，你就想孩子的事情了？你是不是吃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