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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西里斯.追忆篇【三】

血色禁锢

因为好奇这样的心里,随后我找到了希太,让他安排我去照顾她。

因为伊西斯在魔党是个没有威胁的存在,也就没有人会怀疑我这个在她身边的小透明。

或者说,我是想这样说服自己的。

和之前计划别人的人生一样,我也想去计划她的人生。我尝试关心她,认可甚至向她表白,我好奇她的反应,好奇她笑起来和上一世的伊西斯有什么不同。

但后来,我明白了伊西斯喜欢用冷漠来掩饰自己,和我习惯用微笑来隐藏想法是一样的。

她不敢去相信,因为害怕被抛弃。

纠结着,又渴望着。

伊西斯在史料里知道了我作为医学家的上一世,心里由衷地同情我。当时我问她,我会成为她的信仰吗?

她说崇拜,我心里不禁自嘲,但你最后还是抛弃了我。

回到人类世界不久,希太就追了过来,他除了找到禁域之匙和腐镯这个任务外,其实心里也是舍不下伊西斯。

我知道他心里有伊西斯,只是这一世,受了希太族调教的他根本不懂得如何爱护伊西斯。他鞭策她,辱骂她,禁锢她,却最终还是没有留住她。

越是将她的身抱得越紧,越是将她的心推得越远。

再次被抓回魔党,伊西斯是绝望的,而与此同时,因为病毒的爆发和禁域之匙的丢失,希太也全心调查这件事。

我才回想起来,当时希太族亲王给这个希太这个傀儡定下的是壮大血族的指令。

所以他不可能会让血族覆灭,这也与我的计划背道而驰。

加上他对伊西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也很快被他盯上了,他开始提防我,甚至想杀了我。

希太是个棘手的对手,他除了是希太,还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傀儡,不会被任何感情左右,冷静理智到可怕的家伙……

不过幸好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体内的半块灵魂碎片,神之力也没有觉醒,而且他已经中了病毒,这病毒会摧毁他体内所有的重组结构。

因为伊西斯的缘故,我被希太试验和针对了,在减少希太怀疑的同时,我也想考验一下伊西斯,看她是否真的在意我。

当看到她那副心疼的样子,甚至为了我向自己痛恨的人低头,我彻底放下最后一点戒备……我忽然觉得____

奥西里斯,你太恶心了……

可能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我也害怕去相信了。那,如果她当时真的抛弃我了呢?

我不敢想,真的……不敢去想。

越接触多越发现,哪怕你长着和上一世一样的脸,可是,你和从前是不一样的。

像以前,你有很多“劣根性”,可谁不是呢,只是别人发现后会给你贴上很多“坏孩子”的标签,就像第一次遇到你的我一样。

只是他们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你,也可以为了别人变得很伟大。

我不喜欢伽文多,但我认可他说的话,正因为有信仰,所以,作为渺小人类的伊西斯,也可以变得很伟大,这是真的。

后来伊西斯也是这么说的。

但我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伊西斯至今没有恢复神之力,正是因为这个,所以现在伊西斯对希太没有爱。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希太这个曾和她互诉情意的爱人会这样对她。但如果她的神之力觉醒了,知道了我的计划,她一定会心疼希太,然后毫不犹豫地指责我。

就像上一世一样,她会选择希太,她会想去到他身边,她会……再次抛弃奥西里斯。

不敢,我不想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了。

怕她受伤,也怕自己再次受伤。

所以我只能极力克制我对她的感情,我认为我可以的。

腐镯散发的病毒在大陆上不断蔓延后,伊西斯作为人类,她想救他们,她很聪明。

她根据我以前做的笔记,来到了南极,我也帮助她找到了南极草,那一刻,听了她解析人类的一段话,我心里只想帮她。

在实验室时,为了培育出疫苗,从南极草中抽取出**素抑制病毒,她不惜用自己的献血来培养南极草。

也许伊西斯一直都是这样,为了子民,为了责任,作为生命之神,她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护众生。

她一直是向往光明的,就像她用希太教给她的技术用来救我一样。

一样的东西,可以用在极端相反的两个地方,希太没有意识到,伊西斯却意识到了。

因为奥西里斯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

是啊,明明我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世界,但是……如果世界回赠我的只有黑暗的话,那我要这种光明有什么用?

因为伊西斯,有时候我也会想,我做这一切的意义在那儿?

因为我痛苦,所以我要报复所有的人,因为人类和吸血鬼对不起我,所以所有人都该死,这是对的吗?

我报仇后,真的能开心得起来吗?就像当初看见卡帕多西亚族灭亡时燃烧起来的火焰,我的心里为什么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我觉得我一定是又一次栽在伊西斯手里,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保护她,帮助她,为了怕她被病毒感染,还提早把解药给她吃了。

直到后来我明白了,其实我们也是彼此的救赎,也许不是我改变伊西斯,而是她在改变我。

我想,就算最后真的报仇,大陆上再也没有任何人类,没有吸血鬼,只有无边无际的风暴。那么我一个人独自漫步在这荒凉的大地上,又有什么快乐可言?

我想帮助伊西斯,为了她,我愿意放弃谋划百年的计划。

但是,我对伊西斯的心思被伽文多看穿了,伽文多是个心思缜密且性格残忍的人,而且在关于我的事情上会表现得很冲动。

为了防止他伤害伊西斯,我只能慢慢疏远她,等到伊西斯研究出疫苗要离开,而伽文多也知道我因为伊西斯放弃多年的复仇计划时,他心里的嫉妒油然而生。

他想杀伊西斯,我却不能容忍他这样做,所以,在送走伊西斯后,我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却没想到他提早下了猎杀令令血猎去追捕伊西斯。

希太更是从核心碎片里的记忆知道了我的部分计划,由此觉醒了他的神之力。他知晓自己对伊西斯做的一切后,他迫切地想去寻找伊西斯,向她道歉。

等我赶到时,却只能看见希太将狼狈的她牢牢地护在身下。

伊西斯,其实我也希望,你遇到危险时,我会是第一个出来保护你的人。

伽文多作为血族冒充神明的真相一下子被大白于天下,而我更是成了众矢之的的幕后黑手。

那一刻我也清楚了一点,我和希太的神之力相继觉醒,伊西斯也会觉醒她的神之力。一旦伊西斯知道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后,她一定很失望,而且很心疼希太。

不过,我也不在乎了,既然做到了这一步,我早该有这个觉悟。

看到我的到来,希太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朝我愤怒地质问。而伊西斯自始至终都呆滞地坐在地上,我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不相信,心里纠结又难受,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的心里也难受,可事到如今,已经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坎贝尔城的城市已经因为血族和血猎的大战被毁灭得残破不堪,瘟疫和死亡降临世间,我和希太,带给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是不尽的灾难和死亡。

这真是应了我和他的神明称号,但伊西斯不同,作为平衡灾难和死亡的生命之神,她的任务就是保护最后的人类。

这一次,她一定会站在了人类的立场上。

而我不可避免地,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那些疯狂的谩骂对我来说早就麻木了,我只想着,干脆所有人都一起解脱好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伊西斯最后的选择,竟然是让我杀了她。

她说她明白了,其实我也明白,三神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宿命的轮回,永生都会被命运折磨。

与其过得如此痛苦,倒不如来一场解脱。伊西斯最后的话,是让我杀了她。可是,我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伊西斯,你不知道,我做的最大的妥协,就是为你放弃了我的所有计划,我又怎么会忍心伤害你?

我知道你已经不再是上一世的那个你了。这一世,你失去了很多快乐,自由。痛苦和绝望笼罩在你心里,但你依旧可以追寻光明与希望。

你心里有信仰,有希望,你可以为了弱小的索瑞西反抗希太。

为了什么而反抗比自己强大的生物?

伊西斯,我会成为你的信仰吗?

我没有忘记图书馆里伊西斯说过的话,也许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因为我和她曾是同样的人,在魔党,我们是彼此的救赎。

就是看到她为了弱小的索瑞西去请求希太那样,看到她流泪,我的心也会跟着一起难受,为她心疼,只是

伊西斯,不用为我担心,真的。

因为我是

奥西里斯

是神啊。

我触犯了神忌,也许会有更大的惩罚在后面等着我,但我不能让我伊西斯也跟我一起受苦。

她跟我不一样,希太已经恢复了记忆,他会弥补她,会对她好,伊西斯研究出了解药,她会成为英雄,被世人敬仰。

千帆过尽,她依旧可以像孩童一样笑得天真烂漫。

而我这个犯下罪孽的人,只能在地狱里被燃烧不灭的冥火,焚烧罪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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