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官场互不扰（二）

“话说，那北凉国有一个神秘的门派，掌控着江湖上的所有的情报……”

霜离带着两人在茶馆里坐下，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还在声情并茂地讲述着江湖趣闻：“说它神秘，但其实很多人都听过它的名字，它就是大名鼎鼎的繁霜阁。它的神秘之处在于，很多人只知道繁霜阁的名号，位置，却找不到进去的门路。”

台下的听众也来了精神：“啊？那些情报又有什么用呢？”

“这就是繁霜阁的高明之处，它收集的情报都是按价出售的，需要的人得先预约才有机会进去阁楼内。”说书先生喝了口茶，将手中的折扇忽得合上：“繁霜阁掌握的消息远不止北凉境内的，它的眼线覆盖全九州。”

“这么厉害？！那北凉国借着繁霜阁岂不是很容易就统治了九州？”

说书先生摇头笑他：“这你就不懂了，江湖官场互不扰，这是规矩。繁霜阁不接官场的生意，况且，它的情报卖的可不是一般的贵，普通人也买不起。”

霜离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很显然是落寞的，眉目低垂，像是在回忆，亦或是在懊悔。

他轻声说：“江湖官场互不扰……是啊，是不是我当初根本不该去招惹她。我甚至……”他像是哭了，声音颤抖着：“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就去了……我……”

涵若看着他，轻声安慰：“别难过，或许不久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去到那个曾经的繁霜阁，真实存在的，却又虚拟的繁霜阁。他抬头，看着高大的阁楼，他飞奔上去：“红尘，红尘……”可他忽然发现自己穿过了楼墙，穿过了树荫，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是虚拟的。

“公子，”霜离告诉他：“她看不到我们的，你只能看看她……抱歉，我们也只能帮你见她一面。现在，要离开了吗？”

“不，”他停下来，没有再往前：“我想看看，至少知道她是怎么离开了。”他盯着屋里正沏茶的姑娘，一身淡蓝色的纱裙，点着若有若无的朱丹红。她抬眼望向屋外，透过虚无的空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愣了片刻，缓缓笑了。

“她……对我笑了。她能看到我的，对吗？”他迎上前，迎上走向他的红尘：“红尘，你能看到我的，对吗？”

他张开双臂，看着季红尘就这样穿过了他的手臂，对着他身后的另一个人说：“公子好手段，我这繁霜阁没有邀约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公子是如何做到的，不如说说看。”

他转头看，来人对着季红尘笑了：“想着来见姑娘一面，或许是上天感念在下心意诚恳，恰巧得了机缘巧合，便进来了。姑娘不先问问在下的名号吗？”

季红尘静默片刻，浅浅回答：“北凉国皇子楚潇何，久仰大名。”

楚潇何笑得更欢了：“原来在下竟这么声名在外吗？能被姑娘知晓，当真是在下莫大的荣幸。”

“殿下应当知道的，江湖官场互不扰，我帮不到你什么。”

楚潇何不说话，只是笑着望着她。又或许不是在望她，而是望向了她身后的，虚无中的，多年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