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巨大的碰撞声将斯科特拉回现实。

“老...公。”

仿佛从一团混沌中苏醒过来，微弱的呼叫声让斯科特的头脑立刻清醒过来。斑马线的尽头，闪烁的绿灯，还有几秒才会变红。一辆轿车在他左前方不远，引擎盖上有一大片凹陷，鲜艳，粘稠的红色顺着盖子滴下。

仿佛有重锤重击他的脑袋，斯科特放开抓着儿子的手，冲向躺在地上的妻子。

“老婆！”

“妈妈！”

那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此时她躺在血泊之中，胸膛凹陷下去，只存留着最后的生气。大面积的骨折和大出血不断剥夺她的生命，即使有一名医生就在现场抢救也难以回天。

斯科特抓住女人的手，大喊着救护车，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而儿子在哭泣，不停地低喃两个字，旁观的人也围了过来，有几个人在打电话，也有几个人在不停画着十字，祈祷上天。

斯科特感到头晕，他想看到坐在车里的人是谁。于是他竭力探起身子。

天旋地转，面前的人都渐渐模糊，呼喊声也在离他远去。

他没看到人。

“你的妻子在重度昏迷之中，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也有可能离你而去。”医生用手指敲敲脑袋:“她的半条命在死神手里。”

斯科特精神恍惚，他拉着儿子，糟糕的消息让他头痛欲裂。

“谢谢你，医生。”斯科特点了点头:“有什么消息请尽快告诉我。”他的家庭还比较富裕，重症监护室的昂贵价格他还是可以承担的。

斯科特牵着儿子的手往回走，走地摇摇晃晃，像摆动的人偶一样。

“先生。”医生犹豫了一下:“你没事吗？”

斯科特摆了摆手，向走廊尽头过去。

外面下起了暴雨，斯科特拉着他的儿子站在路边，朝路过的车招手。

“妈妈会没事的对吗？”

“妈妈只是受伤了，睡了一觉，很快就会醒的。”斯科特勉强和查尔斯挤出一个微笑。他笑地很牵强，头还隐隐地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来。

他还记得警察和他说的话。

“到底是谁开车撞了我的老婆？”斯科特死死地盯着警察的眼睛，胸口起伏地有点剧烈。

“我调取了监控录像，是有个人开车撞倒了你的妻子后马上下车逃跑了。像这种人，一般都是有精神病的或者吸毒的。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警察的声音很平淡，没有起伏，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斯科特依旧没有移开眼神，这种话语毫无疑问是没有说服力的。

想起来这件事真是突然，毫无预兆，一个吸了毒的疯子开车撞了他的妻子，随即就逃之夭夭，他还拉着儿子站着发愣。

自从这事发生后斯科特老是头疼，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他感觉脑子很不舒服。

“到了，先生。”出租车司机讲。

斯科特转过头去，旁边就是家了，这间颇大的房子此时一片漆黑，想起昨夜，还灯火通明。

只是一天而已。

斯科特付了钱，抱起了儿子。他已经睡着了，这一天的事情估计他也累了。

打开门，斯科特把儿子放到房间床上，他拿了几件衣服，走去淋浴间。

洗了澡，他疲惫地躺在床上，给儿子的老师发了请假消息，却没有设闹钟，巨大的困意包裹了他。

他睁不开眼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