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纪尘（一）

“落笔似剑锋，不可长有余，不可短不足。”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上官婉儿出生在一个大家族，她作为家族中唯一的女子，自小就接受着文墨的熏陶，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

整日吟诗作对，舞文弄墨的日子她倒是过惯了。因为家族的束缚她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只能靠世人在书卷中留下的文墨来感受这世间，山如青黛，水若秋波。

直到有一日她遇见一个人，那个人为他带来了真实山河万里，星海无际。

说来也是，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酒鬼敢来她练习书画的竹林中撒野。路都走不稳了，还向她讨酒喝。

但她不知为何，没有赶走他。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有趣的人吧。

“你这庐山山水图画的，真是一点不像。”

李白坐在她旁边，单手拖着下巴，认真的打量着正在作画的上官婉儿。

说着，李白取下腰间系着的酒葫芦，拔下木塞，将瓶口朝下，仰起头等待着酒水从里面流出。结果愣是等了半晌，那酒葫芦里也没滴出一滴酒水。

“你这有酒吗？”

李白看着上官婉儿，摇了摇手中空着的酒葫芦。

“有。”

她随意的应了一句，见窗外一只春燕从水面上掠过，便收起了画卷和笔砚，自顾自的朝竹林外的小屋走去。

李白拿起剑，也跟着她走去。

然后他们坐在了房内，上官婉儿仍旧没有看李白一眼，继续专心的画着她想象中的庐山。

一笔一画，认真的勾画晕染着。

李白伸了个懒腰，靠在一旁抱着青莲剑打起了盹。

半个时辰过去，停笔，收画，走到书柜旁翻找着有关庐山的书。微小的声响不经意吵醒了李白，他瞥了一眼上官婉儿手中的书卷，用手抓了抓一头栗色的短发，张口肆意的说:

“我拿诗句跟你换酒喝，可行？”

“你若能写得出，你这月的酒钱我包了。”

上官婉儿淡淡的说，仍旧不断翻找着藏书。

而李白则在一旁拿起上官婉儿刚放下的毛笔，找来一张宣纸，用笔点染了墨水，在纸上写了起来。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李白便写好了诗，将酒葫芦抛给上官婉儿，却不小心砸中了她的头。

“呃，你没事吧？”

“无妨。”

她摆了摆手，走去桌前看李白写的诗。

“望庐山瀑布？”

“如何？”

李白的眼里盈满了笑意，成竹在胸的问道。

他的诗作，可从未让人失望过。

上官婉儿将目光重新移到了李白身上，自习的大量着这个向她一身酒气的酒鬼，嘴角勾起了不经意的弧度。

“李白？诗是好诗，可没想到诗人是这么个不正经的酒鬼。”

上官婉儿抱着双臂，倚靠着门，叫来一个小厮，把李白的酒葫芦递给他。

“哈，”李白轻笑一声，又继续说道:“这说我的可不止你一个。”

她不语，解下腰间的钱袋扔给他，里面装着的银子够李白喝上好些日子了。

不久，方才那小厮拿着酒葫芦回来，却看见自家小姐房内走出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走过来抢走了他手里的酒葫芦后就不见了。

“帮我跟你们小姐道个谢！”

那小厮听了这话，开始慌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并且还臆想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会被杀了灭口吧？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啊！少侠你回来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他开始无数次的祈求苍天护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