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包养裴怜卿吗?
罗渽民暂时还没想清楚。
他只是很简单地觉得裴怜卿整个人让人如沐春风,言行聪明有分寸,他很感兴趣,想了解她,最好能留住她。
他原以为还有很长时间用来拉扯,但没想到裴怜卿居然打了一记直球,让他一时无言以对。
她倒是清醒,开口就划清了最冷漠的关系,和那些幻想着和他陷入爱河的女艺人成了极端对比,她们丝毫不懂什么叫创造价值与资源置换。
直到停在小区楼下,罗渽民才开了口。
罗渽民我只是觉得和那些老头比,盛世能提供给你的资源更优质。
罗渽民而且我呢,更加赏心悦目。
他没有直接表明态度,裴怜卿一时也沉默了起来。
罗渽民这话其实挺让人难以拒绝的,不管是从他掌握的企业和他本人来说,都极具诱惑性。
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不讲回报率的付出,她面前的可是有着笑面阎罗雅号的罗渽民,更不至于为着她一点好颜色而一掷千金。
只要罗渽民想,他身边不会少了莺燕蜂蝶。
裴怜卿我想,以小罗总的身份,做人不会缺爱,做爱也不会缺人的。
裴怜卿所以我,没什么价值能提供给你的。
天生的微笑唇和夜色模糊下,男人神情莫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裴怜卿却莫名觉得自己像对方爪下的猎物无处可逃。
罗渽民宁缺毋滥。
他嗤笑一声,直勾勾盯住裴怜卿,撕开了温润斯文的皮,言语点到为止,却别有深意。
罗渽民今天端午过了,京大也要上课了。
罗渽民我不会强人所难,你慢慢考虑,我等你答案。
罗渽民转身先下了车,裴怜卿愣了下,跟着打开车门,跟在人背后慢慢吞吞地爬着老式居民楼。
他的意思是,她最好能在这一天把事情想清楚了。
在罗渽民看来一本万利的生意,对于裴怜卿来说还是难以抉择。
其实对于罗渽民,她还是挺有好感的,但并不代表着她愿意去做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色,任人搓扁揉圆,玩弄于股掌。
何况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裴怜卿强烈的道德感不会允许她应下罗渽民的邀请。
裴怜卿不太会拒绝别人,她从小得到的教育让她对拒绝有天然的耻感,好像拒绝的背后就是自私和冷血。
所以在裴怜卿的世界里,只要她一直对此避而不谈,罗渽民这种笑面阎罗式的角色,自然不肖多言就能懂她的意思。
只是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裴怜卿似乎忘记了,罗渽民一个腿脚便利的健全人,怎么会和她一个扭伤在身的人留在同一个步调。
爬到五楼,罗渽民抬手想扶她,裴怜卿摇摇头,自己把着栏杆站在最后一阶上。
她再站上去,就几乎要贴到罗渽民身前了。
裴怜卿已经能闻到那股逐渐淡去的蜜桃气味,她天然觉得那股香气很亲近,于是只是沉默着感受着蜜桃若即若离的清新甜蜜,也没有说出让罗渽民往后站站的话。
罗渽民有没有人说过,你像兔子啊。
他的声音满含着笑意,裴怜卿轻轻嗯了一声。
但她其实自己不太认同这种说法。
兔子娇弱得连吃了沾水的食物都会病,入水极容易被自己吓死,她不是那类柔弱到需要他人保护的角色。
在昏暗无光的孩堤岁月里,她习惯了逆来顺受,后来阴云密布的少女时代,也安稳地负隅成长了。
裴怜卿只是生得清冷亦碎,但从没有受人庇佑的命,她像一株坚韧的山野植物,在风雨里安然抽枝开花。
但她没有反驳罗渽民的意思,就像对其他人作出这种错误评价时一样,裴怜卿礼貌性地笑笑。
裴怜卿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罗渽民嗯好,端午节快乐。
罗渽民把手里的礼品袋塞进了裴怜卿手里,拿着家里给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向她挥挥手,轻轻带上房门。
裴怜卿看了眼手机,锁屏已经自动换成节日提示背景,一只青绿的粽子摆在白瓷盘里,她低头望着那礼品袋。
—老天怜卿顺利毕业:项链放你门口了,真的不用破费了。
裴怜卿不想说心意到了就好,她宁可自己读不懂罗渽民每个行为的深意。
红唇边滑落一声叹息,裴怜卿将礼袋径直放到对门门口。
裴怜卿……端午节快乐。
她的声音消散在安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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