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垫

此时烟婵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晋王是她从未听说了解的。“晋王很……厉害吗？”烟婵好奇地问道。既然能对朝廷官员下手，还三番五次阻止薛衍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薛衍被烟婵这番幼稚的话给弄笑了，“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找孙寻这样的人办事！”他冷哼一声，晋王这盘棋他算是看个七七八八了。“我看他是在大凉待久了，仗着天高皇帝远，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了！”

　　姚苌的大女儿姚芸芸是姚家二房的女儿，二房的夫人死的早，于是就将姚芸芸过膝到了熙夫人手下，熙夫人跟二房是一起嫁到姚府的，所以两人关系不错。自然熙夫人也很乐意把姚芸芸作为自己的大女儿来养，毕竟自己的儿子是个十足的傻子。

　　姚芸芸天生长的特别妩媚，继承了二房夫人的美貌，当时还有很多世家公子来求娶。姚苌抓住时机，把女儿嫁到大凉，成了晋王府首席夫人。当时大家都不解他的做法，毕竟大凉条件艰苦，还时常可能遭到西域骚扰，非常危险。但如今倒很清楚了，姚苌是把目光放到了晋王身上。跟晋王结盟不失良策，毕竟晋王手上还有兵权，他是在给自己晚年做打算。

　　“所以姚苌跟晋王一直都有书信联系，而且晋王这次能这么准确算好时机偷袭，也是那老东西报的密！”薛衍虽然在姚府长大，但跟姚苌关系一直很僵。加上这次他猜到姚苌的计划，更是对姚家人厌恶万分。

　　烟婵听了，脸色有些不好，她蹙眉说道：“可是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薛衍不紧不慢地说道：“具体难说。总之是与朝廷作对，毕竟玄帝还是个小屁孩儿！”相比于姚苌跟晋王，玄帝实在太不堪一击了。光靠姝平和沈炎沧，大晋的江山想稳固百年太难了。但若当帝王有君临天下的威风，万千百姓为之臣服的时，或许这个朝代才能在历史中书写浓墨重彩的一笔。

　　烟婵又继续说道：“姚苌既然想利用你，又这般做，我觉得他会不会觉得你已经不信任他了。”

　　薛衍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愠怒，骨节分明的手在有节奏地敲打桌面。“利用？除非爷死了。否则自然只有我踩着他们头上走过，哪轮得到那个老东西来！”

　　烟婵之前听百灵说过薛衍的事，他小时候性子就张狂，但姚苌却一直很纵容他，但这种纵容里有太多私心，他想让薛衍成为自己步步高升的一块垫脚石，但事与愿违。不知道如今会不会有一种愤恨，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却不失自己管控。

　　想到这里烟婵有些担忧地握住薛衍的手，语气诚恳，“二爷，您还是多加小心吧！姚苌蛇蝎心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既然都能收拾到凌家来，我担心他会有小动作，您还是不要轻敌。”

　　薛衍明显诧异了一会儿，看着烟婵的手，他勾起嘴角。“小丫头，你别以为你说这番话就能占爷便宜啊！”

　　烟婵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她太激动了，这些下意识的动作自己都没注意。随即她抽出了手，脸有些红，“我，我没有……就是想提醒您一下。”

　　薛衍轻轻笑了一下，“行了，看在你能舍身救人的份上，勉强原谅你了。”语罢，烟婵仍然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远看就是那种浅浅的偷笑。

　　这时陈婆敲门进来了，一看到烟婵醒过来了，她立刻喜上眉梢，走过来问道：“姑娘，你可算醒来了！”烟婵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陈婆，于是温和地笑笑：“嗯，谢谢您照顾了。”

　　陈婆看了看旁边显得有些悠闲自在的薛衍，说道：“你呀，还是多谢这位公子吧！是他亲自给你缝的针，我们不过打打下手。”

　　烟婵非常惊讶，她昨晚意识模糊，但好像有感觉胸口没那么痛了。“二爷，您……”

　　薛衍挑眉，“啧啧，别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

　　烟婵：“……”

　　陈婆又继续说道：“姑娘你这衣服穿着还合身吧！”烟婵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给换了，她立刻望着薛衍，“您不会给我换了吧，就算是疗伤，那也太……”

　　薛衍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饶有兴趣地说道：“帮你换了还不该感激我么？”烟婵立刻急了，她可还是没出嫁的闺阁女子啊，薛衍又对她没兴趣，要是被人知道她不是没人要了吗？

　　陈婆看两人斗嘴，立刻解释：“姑娘，公子逗你的，这衣服啊是我帮你换的。”烟婵听了，瞪了他一眼。“姑娘你也别生气，我看这位公子对你照顾得特别用心。我看他把你抱过来的时候，额角都是汗。缝针的时候我看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薛衍在一旁咳了几声，陈婆这才没往下说。“你这些天先在这里休息，等身子恢复差不多了再走吧！”陈婆握住烟婵的手，看着她一颦一笑都觉得仿佛是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一样。

　　烟婵点点头，“那麻烦您了！”等陈婆走后，烟婵笑眯眯地看着薛衍说道：“您应该没休息好吧，您能照顾我，烟婵心里觉得很满足了。”

　　“就缝几针而已，哪有那么夸张。”薛衍表面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昨晚的事已经是云淡风轻就过去了。

　　烟婵知道他的性子，也不继续说了，便转移了话题：“不过咱们什么时候走啊？我这伤是不是耽误您办案了……”她虽然脸上有些许红润，但气血还是太虚弱，说话声音都轻轻的。

　　“嗯，本来可以三日之内做完的。”烟婵听了，有些羞愧。薛衍继续说道：“可要是爷受伤了，那就不得了了。所以你还是乖乖躺着吧，咱们这速度已经够快了，你看看李斯同，两个月都没压下来。”

　　薛衍从长安到这里只花了不到六天时间，就大致把这事情原委给弄得清楚明白了，却是很快了。

　　烟婵抿唇笑笑，点点头，“那烟婵好好配合治疗，争取快些把这案子了结回洛阳。”

　　薛衍抱着手，好像想到了其他事，似笑非笑地对着烟婵说：“既然要好好配合，那今晚可能得把针线拆了，重新缝上，你忍着点。”

　　明明很正常的话，烟婵却听出了另一番味道。这拆线不会又要脱衣服吧，昨晚她是根本没醒来，可今晚……

　　“为何又要缝啊？”

　　“你想继续伤口感染？”薛衍反问道。

　　“我……好我知道了。”烟婵强装淡定，点点头。薛衍看她乖巧的样子，满意一笑，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