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一觉睡到天亮。

江伊楠醒来的时候，她和吕云鹏还保持的原来的姿势，他正在打电话，像是在交代今天交易的问题。

坐起身子，动动僵硬的脖子，用手按了按后颈。

吕云鹏见她坐起，之前小声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匆匆了结挂断。“醒了？”他也揉了揉被她靠了一晚上动都不敢动的右臂。“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不，”江伊楠慌忙摇头，“让你给我当了一晚上的枕头，不好意思。”

“就爱给你当枕头呗。”吕云鹏一个起身，江伊楠身边的温暖立刻消失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然后就得出发了。”他先去镜子前理了理头发，然后向厨房走去。“去洗漱吧。洗手池抽屉从上数第二格有一次性洗漱用品。”

“其实不用，我自己回去吃东西就好了。”

“临走前给你做早餐的机会都没有？”

江伊楠耸耸肩，默认了。她够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沙发底下的拖鞋，走进洗手间。

江伊楠十几分钟后再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家里已经没有一点动静。沙发被整理好，早餐静静地待在餐桌上，一条纸条躺在桌上被一杯奶压住。

江伊楠走过去，拿起纸条:伊楠，那边在催我了，没叫你就走了，因为我怕你会舍不得，会担心。那样我会难受。别瞎想，别担心，两天，等我回来。

右下角，是一个爱心...两个心瓣中间凹下去那里是一个黑点，像是笔点的很久的溢墨。不善于表达的他，犹豫了很久花出了了这颗心吧。

江伊楠欣慰地笑笑，坐下来安心品尝牛奶的温热与奶香。三明治里面味道层次不一，鸡蛋入口即化。处处是吕云鹏的气息。

“王鹏，呐，清涞废弃渔船码头。交易人叫黑哥，务必在三点准时到达。包里有货，你保管好了。包里还有一个临时手机，里面就只有黑哥的电话，交易完成后把手机毁了。找地方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回来。”汪子承把一个黑色挎包塞进吕云鹏怀里，然后塞了把枪:“拿着防身。”

“不太会用。”

“哦对你是厨子，不好意思，忘了。没事，用几次就会了，拿着唬唬人也行。”汪子承坏坏一笑，拍了拍他转过身，“出发！”

一行车队靠在工厂门前的马路边，一共有六辆车。吕云鹏开倒数第二辆，汪子承在最后。

全员准备好，都上车了。汪子译从工厂里面走出来，拽住了汪子承的胳膊:“哥，王鹏是个厨子，让他干这个干什么，万一他是......”

“不管他是不是，这次就是送他上路的，已经安排好了。”汪子承说完走到排头车那里跟里面的人耳语了一番，然后拍了拍那辆黑车，发出巨大声响，喊道:“出发！弟兄们注意安全，都平安归来啊！”他没有理会一旁站着表情不太自然的汪子译，坐进了最后车的驾驶位。他在最后按了一下喇叭，车队开始行进。

汪子译就那么站在工厂门口，心如乱麻，他沉吟不语地站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竟像什么都不知道般重新投入工作中去。

————

一路高速上，车队中的前面四辆车都已经按顺序分别从自己的岔路口走了。眼看着“清涞出口1km”的牌子从头上方飞过，汪子承把车开上来到吕云鹏的左边，摇下右车窗。吕云鹏也放下窗户。

“第一次，小心着点啊。”

“好，货一定送到。”吕云鹏付之一笑。

汪子承没有掩饰笑意，冲他扬扬头，关上车窗。窗户刚关上，吕云鹏就从右边的“清涞出口”拐到岔路上去了。

汪子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的车，只看到个车尾巴。“一路走好。”他重新把防晒墨镜戴上，拧开音响，随着很燃的伴奏跟着鼓点摇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