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沙窦落下来了

实验楼里面漆黑一片，但是外面的天地还是亮堂堂的，学校的天台没有遮挡的地方，于是天空尽情地把它蓝色的光芒反射到天台的台面上。

　　“还记得这里吗？”

　　“你怎么到这上面来了？我可再也不想到这上面来了。”

　　雷鸣推开天台的门，看了看坐在栏杆上的夏令学校，天台的栏杆摇摇欲坠，可是夏令坐得很稳，一点也不怕掉下去，他面朝着阳光，于是戴着兜帽的背影就在地面扣下一小块阴影。

　　“到地下室去吧，该你玩了。”

　　夏令转过头，看了一眼雷鸣，露出很恶心的表情：“啊，什么，你在玩吗。玩过了吗。”

　　“放屁啊你在说什么啊混蛋！！？？”

　　夏令轻轻笑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开玩笑，摆摆手跳下栏杆。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刚才坐过的位置，后面的天空像一个巨大的背景板一样，在他面前展开。“当时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雷鸣挑起眉毛，语气云淡风轻：“我们啊，当时可刺激了……好了，下去吧。高雪姐姐到地下室了。”

　　“呀，真好意思管人家叫姐姐。”

　　“那有什么的！你看高雪现在，头发多长，身材多棒！”

　　“噫，流氓嘛这不是。”

　　“你也没少看！我都知道你那眼睛往哪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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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令！夏令！”

　　雷鸣的声音在学校长长的走廊之中回荡，可是就算他和他的呼喊跑遍学校的每一个地方，他都没有看到夏令的身影。

　　“看到夏令了吗？”雷鸣转了一圈儿，直到与逆向搜寻的康莫碰头，但得到的只是一个摇头。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希望了——

　　“去天台找沙窦，也许她能看见什么。”雷鸣冲在前面，康莫在他身后。一圈圈爬楼梯的时候，雷鸣不断骂着学校何故不安一部电梯，康莫一语不发。他们攥着手机，奔向希望，却面色沉重，因为在楼下给沙窦打了一个电话，她却没有接。

　　砰的一声，天台的门传来破开的声音，可雷鸣和康莫还尚未到达天台。

　　“沙窦是不是要下来了？”雷鸣才刚刚跑到五楼窗口边，他仰了脸朝六楼大喊，“哎，沙窦，你的‘眼睛’有没有看见——”

　　话音未落，一股阴冷的风从雷鸣身边划过了。

　　窗外，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闪过去了，仿佛一颗流星，坠落地面，粉身碎骨，再也无法脱离那份强大的引力返回自由的太空中去。

　　康莫正在上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雷鸣运动衫的背后刷得浸透了冷汗。

　　“喂，那是……那是……”

　　“你上楼，我下去。”康莫短促有力地说了一声，掉头又冲到楼下，只为去验证那个不希望会发生的结果，而雷鸣冲上天台，做好了遇见各种人的准备，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天空。

　　雷鸣冲到栏杆旁边，他的目光向下挪去，几乎用尽全部力量，他看到，他看到地上有一小滩粘稠的血液，中间滚着一对黑乎乎的圆东西。

　　黑色的眼白，银色的瞳仁，雷鸣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拥有这样的眼睛。

　　而楼下学生的惊叫传上来了。

　　雷鸣看向天空，只觉得天地一片空白，手机叮叮一响，是康莫的信息，没有任何残酷的词句，只有短短五个字：

　　“沙窦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