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下面给你吃

“说不定，他正在做一个好梦呢。”

这句话说得霍耳愣了一下。

不要说显眼的白色头发，蒙着眼罩的女孩给人一种邋邋遢遢的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那个用头发遮住了一半脸的男孩也捧起面条开始吃了。今天来的这一班小孩子都挺古怪，可能是因为年纪正好是青春，所以追求什么别具一格的刺激吧。霍耳摇了摇头，像平时一样安然的展现出他最和善的笑容，微微弯下腰，刚刚好是一个最平易近人的角度，然后弯着眼睛和嘴角，轻轻地说：“那你们吃好。”

就在他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忽然，那张看起来就很麻烦的桌子又发出声音了：“那个，请等一下。”

“什么事，客人？”霍耳心里觉得不好。一年四季，小面馆里客人来来往往形形色色，比大酱缸里搅和在一起的调料都丰富，肯定会遇到那么一两个找事的，前端日子比较平静没有什么奇怪的客人，看来是攒在今天都找来了，还是四个臭孩子，完全可以凑成一桌打麻将了。

“我的面味道有点不对。”粉色头发的男生指了指自己的碗。

霍耳就算再怎么耐心，眼角的青筋也快要爆出来了。

“我帮你跟厨师说，然后帮你换一碗。”

但霍耳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少年——其实已经是成年人了吧，只是面庞还带着点稚嫩而已——把面碗推到了霍耳面前，还从桌边的筷子笼里打开了一副新筷子递过来。

“你尝尝，看看是不是味道有问题。如果你家面都是这个味道，那就不用换了。”

“这不合适，我哪能吃你的面。”霍耳试图婉拒，“我还是让他们给你换一碗吧。”

“你尝一口。”粉色头发的男生托起了腮，意味深长地笑笑，因为同伴还斜靠在他的肩膀上，所以他的动作幅度不好太大，就算是把手背支到下巴上，也是很小心的。

霍耳皱了皱眉，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朝柜台里刚刚投来疑惑眼光的老板娘摆摆手笑笑，拿起筷子，伸进那男孩的面碗里。

“好，我知道了。”

他只夹起了很少量的面条。

“嗯，味道没变啊。”霍耳嚼了嚼面条，品味了一会儿，挑了挑眉，“跟以前还是一样的。”

“是吗，那可能是我多虑了。”粉色头发男孩居然没有像霍耳想象中的那样纠缠，反而很释然，“看来是我个人不喜欢这个口味，这次就算了，下一次，我要换一种面条。”

这个时候，戴眼罩的女孩已经快把炸酱面吃完了。霍耳把自己用过的筷子放进围裙兜里，还是那么友好地笑笑：“没有别的事，我就走啦。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霍耳转到柜台后面去，但是他解下了围裙，放在柜台里的椅子上，然后又转出来，经这么一转，他的脚步突然匆忙起来。女老板注意到了，随口关心了一句“怎么了”，霍耳脚步没停，只是做了个OK的手势：“去个洗手间，稍后就回来。”

“好的。”

女老板爽快的回应霍耳没有听见，他一个大步突然跨进洗手间，砰的关上门，咔哒从里面锁上门，下一步动作并不是解腰带，而是抬手就把手指深深地送进了自己的喉咙！片刻后，他蹲在马桶旁边，把刚才吃的那口面条尽数呕吐出来。

“咳......”

霍耳抬起脸，他的眼睛居然有点泛起红光来——并不是对于眼神凶狠的形容，而是真的瞳孔深处有红色在闪出来，就像眼睛里的调色盘，加入红色的血光把原本的颜色冲淡。

“下了药了......”

“那群小鬼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