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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打架

我们的少年时代之暮秋残暄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他们越来越近,宋临暄活动活动筋骨,自从开了学以后她就再没有打过架了,想想还真是有些怀念。

  

  她本来就是个好战的性子,骨子里流着叛逆的血,哪像现在这般是个安分守己的主,不过后来收敛不少,这还多亏了温卿瑾恐吓……咳咳,教导了她一个多月。

  

  江狄走上前来,并没有在意站在一旁的宋临暄,虽然他隐约觉得对方有几分熟悉,不过对方把帽子压的太低,遮挡住了大部分眉眼,他也认不出来。

  

  江狄伸出手来拍了拍尹柯的画板,尹柯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江狄一副特别拽的样子,居高临下的说:“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尹柯还是没有听清对方所言,摘下耳机仰视对方,即使是被人打扰了画画也不恼。

  

  “我们要在这打球,赶快给我起开!”

  

  尹柯瞥了一眼远处还未画完的桥,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边还未发现这边争执的三人组,转过头来视线停留在宋临暄身上,最后又将视线停留在眼前的江狄身上,语气温和有礼:“我就只是在这儿画画,应该影响不到你们,等我画完可以吗?”

  

  他很少能出来一次,那些平日里他去不了的地方,他想画下来。

  

  “等你画完都什么时……”江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宋临暄打断:“老江,你们总不会在河边打球吧,也不怕掉河里捞不上来哦。”

  

  宋临暄的语气冰冷,向上抬了抬帽檐,身上浅淡的荼蘼香夹杂在初秋的寒风中,气息微凉。

  

  宋临暄是个很护短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听到宋临暄的声音,江狄皱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才开口说道,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宋临暄?!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呢,难道就只准你们中加的人来着,而不准我来着了?”宋临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她低垂着眸子扫了一眼尹柯的画,不过堪堪打完一个草稿罢了。

  

  “还有,一别数日,你倒是够嚣张的。”其实宋临暄也能隐约猜到江狄赶人的原因,无非是想给银鹰队提供安静的训练场地,同时也怕击出的球打到无意中路过的路人,以前雅林队也是来这里训练的,发生过类似的事,周钰教练自然是要他们以此为戒。

  

  尹柯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抿了抿唇,又继续开始画画。

  

  “彼此彼此。”江狄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别看这姑娘表面斯斯文文的样子,打起架来下手真狠,干脆利落,当然,嘴也是够损的。

  

  宋临暄双手环胸,听闻此言不禁挑了挑眉,嘴角微翘笑得很是欠扁:“谢谢夸奖啊~老江同学。”

  

  最后的那个称呼,宋临暄音咬得特别重,语气似嘲似讽。

  

  后边看热闹的银鹰队队员已经有几个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江狄的脸愈发的黑,他狠狠地瞪了宋临暄一眼,说出来的话语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今年才十六岁,哪里老了?!”

  

  说完,江狄才发现这段对话有些熟悉,像是曾经经历过的一样。

  

  宋临暄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眼眸微微眯起遮住眸底艳光如许,以及令人心生畏惧的冰冷寒意,模样几近癫狂。

  

  她抹去眼角的泪,站直身子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江狄,说:“真巧,我还没满十六岁,所以我们互相伤害不犯法。”

  

  江狄气的真想吐出一口血来。

  

  算了,算了,这尊大神他惹不起,他难道惹不起旁边这位坐着画画的吗?

  

  江狄干脆直接无视宋临暄,接着试图赶走尹柯:“你起不起开?!”

  

  尹柯并不理睬他,继续心无旁骛的画他的画。

  

  “你听没听见啊!”

  

  尹柯还是无视他。

  

  江狄有些羞恼成怒了,拽着尹柯的袖子,似乎是想要把尹柯拽走,宋临暄直接一巴掌将他的手给拍开,微眯起眼睛,神色冰冷如盯准猎物的腹蛇。

  

  在不远处练球的班小松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异状,马上就跑过来帮忙,却被江狄嘲笑了一顿,并推了他一把。

  

  班小松向后踉跄几步,稳住身形后大概是想要跟江狄打一架,邬童伸手拽住了他,“江狄,这里不是中加,你收敛一点。”

  

  “邬童,你在这干嘛?”

  

  “关你什么事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原来一声不响的,是去了月亮岛啊,懦夫,出点事就转学。你怎么去了一个连棒球队都没有还经常闹财政危机的破学校啊。你脑子是进水了吗……”江狄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听的宋临暄头疼,龇了龇牙,伸出手来想直接扣住江狄的脖子,却被邬童一手拦住。

  

  邬童攥住宋临暄的手腕,很用力,有些疼,隐隐有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宋临暄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要是动手,理亏的也是他们。

  

  “我警告你,江狄,不要在这里闹事。”邬童的语气平淡,有着几分凉意。

  

  江狄却奚落了他一顿。

  

  宋临暄面无表情地活动活动筋骨,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要动手也必须是中加的人先动手,不然她可是理亏了。

  

  “今天这个地儿,是我们先站的,你们要是不给我滚开,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宋临暄磨了磨牙,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森森杀意,但碍于手还被邬童攥着,只能狠狠地踩了江狄一脚,使劲碾压。

  

  江狄提议,要求跟月亮岛比上一场,如果输了他们就直接离开,而如果月亮岛输了则要以后都看到他们绕路走,邬童毫不犹豫地答应,却因为他不是月亮岛棒球队的,不被江狄允许上场,班小松只好自己应战。

  

  宋临暄转了转手腕,试图挣开了邬童的手,挣了挣居然没挣开,这倒是令宋临暄大为惊奇,邬童何时竟力气如此之大。

  

  “喂,邬童,放手,我又不打江狄,你不至于这么防着吧。”

  

  邬童若无其事的松开手,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放在宋临暄的手里,然后叮嘱班小松,让班小松上场时故意激怒江狄。

  

  宋临暄此时倒是得了个空闲,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拆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她以前并不怎么喜欢这种甜腻的味道,不过后来习惯了,就都无所谓了。

  

  脑袋昏昏涨涨的,太阳穴处传来一阵刺痛,宋临暄晃了晃头,觉得脑袋里装满了浆糊,搅都搅不动。

  

  宋临暄双手抱膝将自己蜷缩在木椅的一角,试图以这样的当时给自己一些微薄的安全感,咬紧牙希望从身体各部位传来犹若抽筋剥骨的疼痛能尽快平息——她可不希望被不相关的人发现自己的病状。

  

  行吧,就算宋临暄心里有千万般的不想,也不得不承认目前她的状况骤然变坏还不是因为她自己作死嘛,若不是她擅作主张自己停药也不至于病情毫无预兆地加重——说到底最后还不是倒霉的不还是她宋临暄自己。

  

  有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该!

  

  宋临暄扯了扯嘴角,最后却是笑不出来,浑身上下都传来像是被人抽掉骨头的疼痛,她要是能笑出来她就是真的心大了!

  

  “你没事吧?”尹柯注意到这边宋临暄的异状,见身旁的邬童注意力尽数在班小松和江狄两人身上,悄然无声地退到这边来,拍了拍宋临暄的肩膀,轻声问道。

  

  “……没事,不要说,尹柯。”宋临暄没抬头,她现在的状况还不算太严重,最起码她思维清晰,尚能分辨来人是谁,比起以前那种生不如死的时候要好很多了。

  

  尹柯没说什么,走了。

  

  大概没过几分钟那种撕扯的疼痛开始减轻,宋临暄缓了几分钟感觉好多了,然后发现不远处一阵雀喧鸠聚,宋临暄定睛看去,竟是一群人熙熙攘攘地打了起来,惊得她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请问她错过了什么?!

  

  这会儿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宋临暄向前踉跄几步,甩了甩僵硬酸痛的胳膊,随即加入混战。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一群中加的人其实是来“拉架”的,嘴上喊着“不要打啦”手上动作也不见得多么干净,外围的班小松和尹柯将一个又一个的人推开,却终是敌不寡众。

  

  宋临暄上前拽住一个人的领子,却被对方推倒在地,掌心在粗糙的草地上擦过,好巧不巧被尖锐的石子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好,好得很,你已经成功激怒我了,少年。

  

  宋临暄挑眉,勾唇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再次拽着对方的领子向外使劲一摔,在对方还未站定的时候一个后旋踢狠狠地踢在对方的肩膀上。

  

  下面宋临暄就没有如此凶残,使劲甩出去的人有班小松和尹柯拦着,再过不来了,而且能一瞬间就缓过来的人寥寥无几,对此宋临暄真的庆幸小时候自己有认真看过她爸爸的人体穴位图,知道打哪里疼。

  

  最后陶西老师拿着手机拍视频,还对着江狄一直拍,一群人落荒而逃的景象简直不要太壮观。

  

  对此,宋临暄只能表示:呵呵呵,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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