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进（上）

几个月没见，你功夫没长进

长进的是你虐我的本事。

我功夫没长进，

长进的是我对你的思慕：

任你来去自如，为你雅正全无，

还盼你再也不离不弃。

低到尘埃，心里却依然是欢喜的，

月下对坐，愿时光就此逗留。

被你一激，我转身的一刹那，内心为你而筑的世界便只剩黑色而已，因为主宰光亮和色彩的你强行离去了。

恍如昨日，你伏在书案上凑近我说：“看看我嘛，蓝湛。”那么的近，近得我几欲窒息，心呼之欲出。”如今的你却疏远得让我几欲发狂，心无处安放。

尽管如此，我又能奈你何呢？所有的失望，都源于我一厢情愿的思慕和期盼罢了。只是，魏婴，我如何才能让你不远离正道大统呢？

正思忖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蓝湛、蓝湛，你听我说”，魏婴，你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近日来为你堆积的委屈、心酸、苦闷……随着避尘转身直逼向你——还你，还你，统统还你。可看到你双眸紧闭的样子，我顿时妥协了。

你还有心思调侃我：“蓝湛，几个月不见，你这功夫可又长进喽。”

心底有一个我在说：“我功夫没长进，长进的是我对你的思慕。”

另一个我则对你说：“是你功夫没长进，随便呢？”

是我太长进，任你来去自如——想疏远我便疏远我，想与我和好便和好。而我，却完全拿你没办法，还如此心甘情愿地配合你。

你邀我至屋顶清谈。

心底有一个我在说：“不雅正。”

另一个我则对你说：“嗯。”

是我太长进，为你雅正全无。为了你，我触犯了多少条蓝氏家规，你可数过？桩桩件件我可为你一一道来。

不可私自斗殴：初见你的当夜便与你在屋顶拔剑打斗。

不可喧哗：藏书阁中我被你羞得、气得“滚”字脱口而出，仪态尽失。

不可饮酒：碧灵湖除水祟归来之后，本是去抓包你喝酒，却被你灌醉。

不可疾行：山顶放灯后，为阻止你失控打架，让你免受罚，我穿过层层人群疾奔向你。

不可乱用抹额：寒潭洞中，为让你免受弦杀术攻击，我竟以抹额相缚；玄武洞中，你擅自摘下我抹额为我固定伤口，我居然默许了。

亥时休息卯时起：岐山听训时，你被抓去地牢，我为你牵肠挂肚、彻夜未眠。

……

随你上了屋顶，我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余光还是习惯性地锁定你。

你还有心思调侃我：“当年在云深不知处，你我二人也曾这样对坐。”

“是打架。”我忍不住纠正你。果然，你不知我为你作出了多少的改变。

“对对对，是我夜犯宵禁，被你蓝二公子抓包。只可惜，现在没有天子笑了

“世事无常，怎会和以前一样?”

以前的我敢对你说“滚”、不熟”、“无聊”敢瞪坏、怼坏、凶坏,如今的我还敢这样吗?以前的你总是不知停歇地靠近我、缠着我、撩拨我,如今的你还会这样吗?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儿度秋凉。你变了，少了份浴意多了份悲凉;我也变了,对坏思慕的一颗心变得越来越低微。现在的我们已不再是最初的我们，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一提及你弃剑道改修他途，我小心翼翼地温声提醒你：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我修习的真的不是薛重亥的邪道，我修习的是诡道术法，是我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面悟出来的。”

“”我习的是音律，修的是符咒，用一根竹笛，控制万物。”

我眼神瞬间黯然，溢满担忧。我知道此术依靠心神御使，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你说你明白我的担心，并笑着向我保证绝对不会有堕入魔道的一天。

你问我信不信。魏婴，我怎会不信你？自始至终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我怕出现万一，我害怕你哪天突然又悄无声息地消失，我害怕再次失去你。

见你飞身下地，我连忙起身说：让我帮你。

魏婴，你可知这四字表白了我怎样的心意：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也支持你

我想帮你，我想站在你身边帮你，请不要再疏远我

你的一声“好”，如同给予了我一颗定心丸，近日来的伤处瞬间被你治愈

终归是我太长进，只盼你再也不离不弃。我想陪伴你、守护你，与你一同拨开云雾见月明，与你一同并肩侠行直到时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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