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那边催得紧,南宫翎也没在莲花坞待多久就和魏婴江澄他们带着江厌离和虞紫鸢塞的东西一道去了岐.山。
温氏将她们这些世家子弟安排在教化司受训 ,由温晁督管,周围有军队镇守。
“诶,金公子!”魏婴见到金子轩同他打了声招呼。
金子轩回头看见他和南宫翎,直接黑着脸将头转了过去。
这两个人在他受罚的时候告诉他不用跪了,他见魏婴都在他面前晃了,便信以为真。结果等到蓝氏的人来告诉他们不用跪的时候没见到他人,他又被罚了一顿。
他当时不服,告诉蓝老先生是魏婴让他不用跪的。结果受了蓝启仁一番斥责:“魏婴虽然人顽劣,但每次罚他的时候他也未曾像你这般阳奉阴违,事情败露了还想拖别人下水!”
也是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被魏婴和南宫翎联合起来坑了。这两人倒好,坑了他现在还又过来给他打招呼。
魏婴显然是忘了曾经还坑过他这回事了,扭头看向南宫翎问道:“这金孔雀又怎么了?”
南宫翎无语的斜了他一眼:“你说呢?你在离开云深不知处的时候坑了别人,还指望别人对你和颜悦色啊?”人又不傻。
魏婴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件事,他他咳了一嗓子,嘀咕道:“这么久的事了阿翎你还记它干嘛?”
被迫听到对话的金子轩:“……”
你们敢不敢离我远点再说话!
敢不敢说话的声音小一点!
江澄狐疑地看了他两一眼,“魏婴,你又做什么了?”可别把阿翎给带坏了。
魏婴撞了撞他的肩膀,“回头再和你说。”
“魏兄,江兄,瑾萱。”聂怀桑见到他们挥挥手打了招呼 。魏婴看了他一眼,江澄对他笑了笑,皆算作打了招呼。
南宫翎蹭到聂怀桑身边去,奇道:“你居然来了?我以为依着你大哥的性子不会让你来的。”
聂怀桑用扇子掩住嘴,小声道:“瑾萱聪慧。其实我大哥真的打算不让我来,是我自己来的。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见南宫翎点点头,他又加了一句:“再说了,瑾萱你不也在这儿嘛。”
南宫翎眼中一闪,“聂兄莫要拿我玩笑。不过……你做事真细心,不像魏婴。”
聂怀桑一时间也听不出南宫翎这话是褒是贬,究竟是何什么意思,只得讪讪地把扇子放下,声音依旧很小:“我这不是怕隔墙有耳嘛,我哪比得上魏兄啊。”
南宫翎摇摇头,“聂兄你过谦了。我严重怀疑魏婴他是不是脑子不好……”
“咳咳!”魏婴本来和江澄聊的正欢,见南宫翎又要提起自己丢人的往事,连忙大声咳了几声,将南宫翎的注意力拉了过来,却一不小心声音过大,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咳,那个……怎么不见姑苏蓝氏的人……不会是出事了吧?”
南宫翎听了这话,往四周看了看,的确没看见姑苏蓝氏的人。
不过就算人还没来也不代表人出事了吧?南宫翎甩给魏婴一个白眼:“我觉得就算哪天你出事了姑苏蓝氏的人也不会出什么事。”
闻言,江澄也收回寻找姑苏蓝氏的人的视线,附和道:“阿翎此言极是。”
魏婴瞪大了眼睛,不满的在江澄身上拍打了一下:“江澄你什么意思啊!咱两这么多年情意你就这么对我?!”
江澄自觉理亏,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就你这么能惹祸……”
魏婴正要和他呛声,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温二公子到——”
南宫翎看了眼还没个正行的魏婴,提醒道:“还不站好。”见魏婴不服的看过来,南宫翎示意他看看站在自己右边的聂怀桑。
魏婴:“……”这聂兄,之前在云深不知处也没见他站这么端正过。
等到温晁站到了离他们不远处的高台上,他身后的一位温氏门生又喊道:
“温二公子到,众人列队!”
南宫翎她们脚下动作自然没变,但她们身后的那些门生去都站到了自家公子对应的身后。
温晁站于高台之上,撑着自己的佩剑,脸上含着轻蔑的笑容:“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德行, 就跟没睡醒的癞皮狗一样。”
南宫翎见着魏婴江澄脸上那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嘲讽,甚至还都别过了头,当即立刻传音道:“你们两个都把头给我转过去站好来,把脸上的神情都收一收。人聂兄都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呢 。”
金子轩应是出门前被他父亲叮嘱了几番,现在虽然很想揍温晁一顿,但他却只是别过了眼,根本就懒得去看温晁那张脸,让绵绵松了口气 。
温晁抬起头,看向南宫翎她们身后,面上不耐:“还不带他滚过来。”
南宫翎心里瞬间生出不好的预感,同魏婴江澄互相对视一眼,都回头望去。
少年一手执剑,一手放在背后,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微微飘拂。颜色略浅的眸子里波澜平静,带着孤傲冷清的神情。
南宫翎不禁蹙起眉头。
虽然蓝湛做出还是和平时一般无二的走路姿态,但南宫翎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走路时根本就力不从心,几乎是一脚深一脚浅。
他从人群里走过来,停在南宫翎身边,站于她同聂怀桑中间。
蓝湛面色极为冷峻,一直不发一言。
魏婴看向南宫翎,压低了嗓音:“阿翎……”
嗯?南宫翎疑惑的看向他。
魏婴向着蓝湛努了努下巴,示意道:他怎么了?
南宫翎撇了撇嘴角:我怎么知道 。
江澄拉了拉魏婴的手腕,小声道:“魏无羡,勿生事端。人没事就好,其他的还怕没机会问…”
“放心吧。”魏婴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
依旧是之前那位温氏门生站出来说道:“都安静!不许讲话!”
“各位既然来到了岐.山,就要遵循岐.山的规矩。”温晁拿着他的佩剑在高台上来回踱步:“这第一件事,在听训期间,任何人都不能私自携带武器,以免惊扰仙督。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每个人,挨个缴剑。”
温晁说的时候还拿着他的佩剑指了一圈台下的人,笑的嚣张无比。
南宫翎:“……”这做法…从根本上灭绝他们反抗的资本,这果真是温家人一贯的作风。
蓝湛握着避尘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气,抬眸望向温晁,眼中一片冰冷。
忽而,他手上落下一片温热。
他眸中闪过一道惊讶,下意识看向南宫翎,后者站的端端正正,目视高台,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蓝湛视线向下落去,落到两人贴在一起的手上,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在云深不知处被烧时他没哭,被打断腿时没哭,被带上岐.山时没哭,可此刻他却觉得眼眶酸涩。
南宫翎的手附在他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