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男女有别,南宫翎只是扔给江澄一个药瓶。“这是止血疗伤的药,你先上点药吧。”
等看着他上了药,南宫翎便收回了灵力。
没了风,不一会儿浓雾便又将它们笼罩在内。
突然,南宫翎感到船一沉,看了眼蓝湛和魏婴,三人一同跳到了江澄那艘船上。
原先那艘船因三人跳跃时力的作用被掀翻,露出船底的水祟。
魏婴看到江澄裤子上血迹斑斑,有些心疼。
南宫翎瞥了他一眼,道:“放心吧,那药可是我哥哥专门给我以备万一的,绝对保证质量。”
魏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我知道,我这不是不放心嘛。”
南宫翎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往蓝湛那边靠了靠,不想再搭理他。
听到南宫翎说这药是他哥哥给她以备不时之需的,江澄当场就要把剩下的药还回去。
魏婴道:“人那儿肯定还有,这瓶你就自己留着,你没看见你伤还没好吗?”
南宫翎鄙夷的看了眼魏婴,随后也拒绝道:“是啊,江澄哥,你就留着吧。先不说我也不会碰到危险,再说了,就算真的出事了,我那也还有。我真的什么都少,就只有药多。”没办法,谁让阿芜是个医师呢。
蓝湛似是相岔了,听她说她药多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看。南宫翎被他看的没脾气了:“蓝湛,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吗?”我心慌。
“无聊。”
南宫翎一愣。这是说她无聊呢?还是说因为无聊了才看她?不过,他既然讨厌自己,那应该就是前者了。
江澄和魏婴都有些沉默。
她这话一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气氛尴尬。没想到蓝湛居然还接了一句,这气氛就更尴尬了。
温宁握紧手中的长剑,小心翼翼的看向湖面,打破了这艘船上的尴尬气氛:“这湖水的颜色?!”
南宫翎答道:“不是湖水变黑了,而是湖里的水祟增多了。”
船只已飘至碧灵湖的中心,湖水本来应该颜色极深,墨绿墨绿。但是,现在碧灵湖的湖水已经不是墨绿色了,而是接近黑色。尤其是接近湖中心的地方,仿佛翻腾着一股汹涌的墨泉。
忽然,蓝忘机收回打量湖水的视线,微微抬头,道:“立刻回去。”蓝涣不解的看向自己弟弟声音传来的方向。“水中之物是故意把船引到碧灵湖中心,快走。”
话音刚落,所有人感觉船身猛地一沉。
十几只船正在原地打转,四周不知不觉生出了一个巨大漩涡,缓缓旋转。船只边转边往下沉,就像要被一只黑色的巨嘴吸下去!
“怎么回事?!”有人惊恐的问道。
江澄打量着湖里游着的水祟:“快看!它们聚到一起了!”
“水行渊,是水行渊!”蓝涣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诧。魏无羡对那些不知道水行渊的人解释道:“这是水祟异变后结合到一起,引发了水行渊。它们要把我们都吃下去!”
闻言,温宁哭丧着脸:“魏公子,这可怎么办呀?!”
温情握住温宁的手,安慰道:“阿宁别怕,阿姐会保护你的。”
南宫翎颇为无语的看了眼那些惊慌的人,御剑飞了起来。“不就是水行渊嘛,飞起来不就行了呗。”
温情在看到南宫翎御剑的时候,也拉着温宁御剑飞了上去。
温情灵力不高,更别提还带了个温宁,她脚下的剑也摇摇晃晃的。南宫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落进湖里了,连忙上去搭把手。
蓝湛看了眼南宫翎,道:“御剑。”
登时出鞘声铮铮响成一片,各人陆陆续续御剑而起。
这时,蓝涣也开始奏起裂冰。
可船上还有一个人。那是蓝氏的门生。他飞出长剑,朝河水中一条倏地游过的黑影刺去。
可他这一剑入水之后,却再也没有出来。催动剑诀,再三回召,也没有任何东西从水里被召出。他那把剑竟像是被湖水吞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名门生瞧着是个与魏无羡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失了佩剑,脸越来越白。
魏婴已升到空中,俯首下望,却见那名驱剑入水的门生苏涉站的船板已被吞下了碧灵湖,他双膝过水,满面惊慌却也没出声呼救,不知是不是吓到了。魏无羡不假思索一弯腰、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拖了起来。
多带了一个人,他脚下剑身陡然一沉,然而仍在上升。可没上升多久,从苏涉那边忽然传来一股大力,险些把魏婴从剑上拉下来。
从碧灵湖里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大,魏无羡这把剑胜在轻灵奇巧,恰恰弱在力量不足,几乎生生被压到了逼近湖面的低空。
江澄原本踩着他的三毒,好整以暇地升到湖面上空二十丈左右的高空,低头一看,满心不快地冲下去,心道:“你又在干什么?!”
南宫翎想去帮忙,但现在却脱不开身。加上她背对着江澄,没有注意到江澄的动作。她焦急的对着蓝湛喊道:“蓝湛!快!帮一下魏婴!”
蓝湛目光闪了闪,依言向魏婴飞去。
还是 阿翎有良心,回头一定要请你喝天子笑,哪像那江澄,居然不来接我。刚这么想着,后领一紧,魏婴的身体被人腾空提了起来。他扭头一看,蓝忘机正单手拎着他的后领,而他抓着苏涉的手。虽然蓝忘机只是目光淡漠地望向别处,一个人、一把剑,承受了三个人的重量,同时与湖中不明怪力抗衡,他们的位置却仍在稳稳地升高、升高。江澄刹住,微微心惊:“若是我刚才抢先下去拖魏无羡,御着三毒,恐怕没法升得这么快这么稳。蓝忘机年纪不过跟我差不多大,避尘这把剑却……”
魏婴道:“蓝湛,幸好你出手及时。不过你为什么要揪我的领子呀?你拉着我不行吗?你这样我好不舒服啊。我把手伸给你,你拉我吧。”
蓝忘机冷声道:“我不与旁人触碰。”
魏无羡道:“我们都这么熟了,还算什么旁人啊。”阿翎现在还应该喊我声哥哥呢,若你两将来真成了,那你也还要跟她喊我声哥哥呢。
“不熟。”
“哎呦,”魏婴道:“哪有你这样的。”这么不上道。以后你别想娶我们家阿翎。
南宫翎鄙视的看着魏婴,自己小命都在人家手里呢,还这么闹腾。
江澄实在忍不住了,骂道:“哪有你这样的!被人揪着领子吊在半空中的时候,能少说两句吗?!”
“哎呀,闭嘴!”要不是你不来拉我,我至于被人揪着领子掉在半空嘛。
江澄:“你……”没好气的别开头。
过了一会,湖面在悠扬的曲调下彻底安静下来。这便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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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彩衣镇休养了几日,等江澄腿好了就开始启程回云深不知处了。
他们在渡口上了新船,朝镇中人口密集处划去
。
穿过拱桥,船只驶入河道,魏无羡又发作了。
他竹蒿一抛,一脚踩在船舷上,对水照镜,瞧瞧自己头发乱了没,气定神闲地冲两岸抛出一溜儿的媚眼:“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南宫翎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看着他勾搭卖枇杷的小姐姐,最后买下一堆枇杷。
魏婴抓起一把枇杷就往她怀里塞,“阿翎吃枇杷啊!”
南宫翎撇撇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少年人,你既然有了喜欢的人,那你总该为他守身如玉吧。”
“啊?”魏婴一懵:“喜欢的人?我能喜欢谁啊?”
南宫翎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剥着手里枇杷,道:“江澄哥呗,不然还能是谁?”
魏婴一惊,慌忙的看向江澄。
南宫翎微笑道:“放心吧,我设了结界。”
魏婴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你是怎么会以为我喜欢江澄的。”
“难道不是吗?”南宫翎反问道,“我阿娘说‘喜欢一个人,就算是捂住嘴巴,也是能从眼睛里溢出来的’。”南宫翎用手撑住下巴,“嗯~,你每次看江澄哥的眼神,特别温柔。就像眼睛里有星星一样。”
魏婴纠结的目光飘向江澄,“有吗?”
南宫翎嗯了一声,“不然你以为。”
魏婴见不得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当即就想问她:“你既然能从眼睛里看出来,那你知不知道蓝湛喜欢你。”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这话他终是没说出来。
魏婴同情的看了眼蓝湛。蓝湛呀蓝湛,亏我先前还想给你添点乱子。现在看来,原来你这最大的麻烦就是阿翎本人啊。
蓝湛本是在和自家兄长谈论水行渊一事,突然发现听不到南宫翎和魏婴的声音了。用灵力一探,发现他们居然设下了结界,顿时不悦的皱起了眉。本来孤男寡女就不应在一条船上,居然还设下结界。看了眼南宫翎笑的那么开心的笑颜,蓝湛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南宫翎他们,眼睛不知望向何处。
蓝涣叹了口气,“忘机。”喜欢是要说出来的啊,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