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1931年9月19日。

天津。

平日里最繁华的闹市如今除了自发上街游行示威的学生们，无一人逗留。

学生们手里举着白纸黑字的横幅，嘴里喊着满含激情的逐日宣言。

他们依然激昂地向前走着，即使他们不知道这条路的终点要通向哪里。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商会门口。

驾驶室的男人快步下车，随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用手挡着车框，一个女孩缓缓地走了出来。

方天翼若有所思地看着游行的学生们。

男人俊朗英气，眉宇间满是狠戾，但嘴边的两个酒窝却暴露了他温柔的本性。

女孩花容月貌，亭亭玉立。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显得那么活泼，巴掌大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闪亮。

方天翼.小心点小瑾.

廖念瑾.哎呀没事啦天翼哥，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

方天翼.嘿你个臭丫头。

方天翼刮了一下廖念瑾的鼻尖，眼神之中的宠溺仿佛要溢满整条街。

两个人也不再说笑，翻窗进入商会。

稳稳的坐在了沙发上。

房间里八个日本人为侵略满洲的胜利而正在喝酒庆祝。

在日本人喊出最后一句“干杯”时，方天翼开了口。

方天翼.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处，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对面的几个日本人咽下口水，眼神里流露出欲望和贪婪。

日本人.混蛋，什么人？

方天翼.中国人。

日本人.混蛋，竟然敢到这来撒野。

日本人.そのような無礼なことを言うな（别说这种失礼的话。）

方天翼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和廖念瑾分别倒了一杯酒，将其中一杯塞到廖念瑾的手中后，自己也抿了一口。

方天翼.你们现在站的地方是中国，这幢房子是你爷爷我的，你爷爷我现在要你们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对面其中一个日本人被激怒，摔下酒杯就要冲过来，被他们的领头拦住。

日本人.私たち（我们....）

方天翼.说人话。

日本人.このように（这样啊）对，我知道你们听不懂我们国家的话，我现在用你们国家的话给你说一遍，我们使用这是有合约的。

那个领头的日本人面色轻蔑地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中国话。

方天翼和廖念瑾相视而笑。

方天翼.合约？那照你这么说，你们侵略我们东三省的时候，也签过合约吗？

方天翼话音刚落，廖念瑾用拿着酒杯的那只手把刚才一直在把玩的飞镖飞了出去，擦着其中一个日本人的脸扎在了日本天皇的照片上。

所有日本人都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从进来就一言不发的廖念瑾。

廖念瑾清冷的开口。

廖念瑾.就凭你们那个还没有天津租界大的国家也妄想吞并中国？滚出去！

刚才被激怒的日本人掏出刀来，大骂混蛋。

廖念瑾掏出枪，精准地打在他的小臂上。

方天翼.她枪里的子弹足够把你们都送回家。

廖念瑾用手中的酒杯挡住眼睛打在他们的脚边。子弹打完后，又精湛而熟练的换了弹夹。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对面的日本人面面相觑。

廖念瑾.怎么？真的都不想回家了？

日本人.你们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方天翼抿了一口酒。

方天翼.啰嗦，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痛快点走还是不走你给句话。

随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杯子就扔在了领头日本人的脚下。

日本人.行く（我们走！）

那个被廖念瑾打伤的日本人停在廖念瑾前面。

日本人.小姑娘，我总有一天要了你。

方天翼听见那边的日本人对着廖念瑾说出这种肮脏的话，怒冲冲地抢过她的枪，瞄准了他的眉心，扣下扳机的一刹那，廖念瑾看准时机抓住方天翼的手移到了右腿。顿时开出血花。

眸色之间散发出的戾气使整个商会坠入冰窖。

还未等到日本人的惨叫，方天翼开了口。

方天翼.滚。

廖念瑾看到方天翼如此，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急忙打圆场。

廖念瑾.这位先生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病吧，再晚一点，你的胳膊可就保不住啦.

廖念瑾似笑非笑地说。

一群人不情不愿地走出商会。

廖念瑾喝下杯里剩余的酒，将杯子重重砸向日本天皇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