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剖丹

常霁一行人并没有离开云梦，三人就栖身在一处破庙里。

这地方是常霁找的，它最大的优点就在于隐蔽。

所需的一应物品全都已经准备妥当，而江澄，江攸也已经将他迷倒在密室里。

对于剖丹这回事，魏无羡其实帮不上什么忙，他一个被剖的，也指点不了什么。

常霁让他来，无非是让江攸下定决心而已。

若没有魏无羡，他肯定会再三犹豫。

蓝湛从前没见过魏无羡剖丹，此回他同来，一直都皱着眉头。

这样的场景，他并不喜欢。

剖丹的那天晚上，是个晴朗的夜空。

圆月高悬，隐隐能看到几颗疏星。

冷风呼呼的刮着，刮得整座破庙摇摇欲坠。

魏无羡和蓝湛一直立在外面，这样的好月色，实在不可辜负。

只是，耳畔这一夜的惨叫，叫的林子里那寒鸦振翅高飞，叫的人心头寒意森森……

冷风像刀子一般打在他二人身上，魏无羡手有些发抖，忽的脚下一软，被蓝湛伸手扶住……

“魏婴……”

“蓝湛……”

蓝湛道:“他会没事的。”

魏无羡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翌日。

惨叫声渐渐隐去，天空莫名下起了小雨。

江攸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袍子上都是鲜血，面色疲惫至极，似是耗尽了浑身力气。

魏无羡和蓝湛进来:“先生，怎么样？”

江攸点点头:“剖出来了。阿星暂时没事。”

魏无羡和蓝湛都松了口气。

江攸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我现在马上赶回莲花坞。”

“好。”

接着，他又交代道:“挺过今夜，阿星就没事了。我晚些时候会过来。魏婴，含光君，白天就交给你们了。”

“先生放心。”

交代完，江攸匆匆离去。

常霁躺在厚厚的草堆上，双目紧闭，脸色煞白。

一身白袍尽皆被鲜血染透。

魏无羡走过去替他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目光柔和。

“蓝湛，”他低低唤了一声，“你说这样的阿霁，当年怎么会屠了常家和凌氏？”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魏无羡神色间有些怒意:“可当初仙门百家围剿之时，谁关心整件事情的全貌？就连泽芜君……”

他并没有说下去。

蓝湛接过话道:“如果当年你在长冥坡，你一定会出面救他。”

魏无羡不答，可神色已经说明一切。

半晌，他又道:“很多事情，其实也怪不得泽芜君，他处在那个位置，很多时候稳定人心要比还人清白重要多了。他只是做了一个仙督该做的事情而已。”

蓝湛不答。

“都过去了，我只愿阿霁以后与江澄好好守着他们的莲花坞。”说着，他面上涌出笑意，“到时候，我还能去蹭他的莲藕排骨汤。”

“想不到江澄居然把师姐的手艺学到了……”

……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初初只是细雨纷纷，如今竟然下起了如注大雨。

魏无羡和蓝湛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常霁，可整整一天他也不见醒过来。

魏无羡有些担忧，不时出门去看看江攸是否来了？

常霁的脸色似乎越来越不好，魏无羡坐立难安，蓝湛虽然面色如常，可明显也有些忧心。

蓝湛似乎察觉到什么:“魏婴，你揭开他被子看看。”

“怎么了？”魏无羡一边问一边走过去将常霁身上的被子揭开，只见他腹部的伤口正晕出一大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