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欢剪辑：警匪（会员番外）

三

“见一面吧。”原寒的眼皮不停跳，重重地叹息过后，他发给林火。

“好，一个星期后我再发信息给你。”出乎意料，林火回道。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双方都答应了这次赴约，并且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像是在赶赴一场真正的约会，那场三年前，两人都错过的约会。

林火让一个手下订了牡丹宾馆114房间，恰巧对应她生日的房间号，她要让原寒永远记住，这只不过是第一步。

和原寒约好的那天，天气晴朗，似乎已有了早春的迹象，林火难得地穿了一身红色的小礼服裙，外面裹了黑色的风衣。

十七岁之前，她最爱穿红色。

她很早就在房间里等着，直到中午，原寒才打开房门，挠着头对她说：“抱歉，查一件案子，一直在加班。”

“没关系。”林火笑着把床头柜上的保温壶递给原寒，“我知道你在查什么案子。还没吃饭吧？这里面有我煮的粥，垫垫胃吧。”

原寒接过保温壶，半晌还是没打开来尝上一口：“不了，我一会儿回局里吃。”

“我又不会害你。”林火还是毫无芥蒂地笑着，替原寒打开盖子，重复一遍，“我不会害你的。”

原寒下意识地不想反驳林火，只好抓起勺子喝，是皮蛋瘦肉粥，非常鲜美。

“你在查的案子，与我有关，那人用的药，就是从我这里供货的。”林火看着原寒喝粥，一字一句地说，不过还在笑。

原寒抬头，警觉地看着她，又看向窗户，窗帘虽被拉上，却还留了令人不安的缝隙。

“药”，就是毒品的隐晦说法。

“我已经全盘接手了父亲的生意，只不过为了躲开你，去年才回到了立海市。”林火起身，拉上窗帘留的一点点缝儿。

“那个我们苦苦追查的毒枭，就是你？！”原寒看着她的动作，神色严厉起来，“林火！你怎么那么糊涂！你父亲是你父亲，不是你，你不该也参与到这些勾当里去！”

“我逃不开，袁汉。”林火垂下头，把玩着风衣的腰带，“当年我父亲被你抓走，我才知道，我爷爷就是干这个的，我三个叔叔伯伯全是干这个的。”

“我父亲不在了，叔叔伯伯们为了大难临头时能够保全自己，就把我推了上去。多可笑啊，袁汉，他们卖药，自己却不吃药。他们的脑袋那么精明，卖药杀人，都要我来当挡箭牌。”

“那个人就是他们杀的——不，是他们手下一个小头目杀的，只不过因为那人看上了小头目的姘头，他们就授意，把他头骨都敲碎了。”

原寒早已不吃粥了，他盯着林火，目光很是复杂：“有证据吗？”林火说的死者死状，和刑警大队发来的资料分毫不差。

“有。”林火抬头看他，还在笑，“这些年我和叔叔伯伯们的罪证，都放在了易浅的家里——易浅是你们的人吧。”

原寒的语气艰涩起来：“……是。”

“真好啊。”林火拉下腰带，露出里面红色的小礼服，“她和你那么像，也是眼睛很亮，也是无父无母，也是在路上被捡到，幸好被我捡到，留在了身边。她走的时候没有抓我，大概是最后的温柔吧。”

“来之前通知她带人埋伏在楼顶上，她也是痛痛快快就来了吧。”林火看了看房顶，脱下了风衣，从绑腿上抽出了那把锋利得发亮的刀放在一旁。

原寒看着她，明明她已经亮出了武器，他却没有感觉危险，而盯着她走了神。

“好看吗？袁汉。”林火转了一圈，小礼服的裙摆飞起的弧度让她觉得恍惚间又回到了十七岁，快要过生日的那天。

林火怔怔地，忽然眼泪就掉下来。

“原寒，杀了我。红裙子即便流多少血都看不出来，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

她恳求着，把刀放到原寒微微颤抖的手里。

她亲吻了原寒冰凉冰凉的薄唇，倚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抱着他的脖子，像年少时那样细碎地说话：“这些年你也过得很辛苦吧？因为我，都瘦了那么多。三伯曾经刺杀了你好几次，你差点就没命了，我都知道。可我没办法，我没法儿像你那么勇敢……我只能听着，把它记在本子上……如今想了断一切，还要让你帮我……”

“原寒，我好喜欢你……”

“我听说你们局里从省公安厅来了一个很年轻的犯罪心理学家叫许稚。听过她有点像我，听说你们相处得不错……真好啊，我本来也想去学心理学的，因为总是摸不透你的想法，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林火越说，视线就越模糊，她张了张嘴，血沫就从嘴角淌下来，越淌越多。

原寒下不去手杀死她的话也没关系，因为她服了毒，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赴这一场约。

她听见“砰”地一声，接着自己被狠狠地抱紧，有几滴炙热的液体滴在她的肩膀上，抱她的人似乎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那样痛彻心扉。

她用最后的力气摸了摸那人的脸，呢喃了一句“不哭”，五脏六腑如同焚烧一般的痛随即停止，她终于可以闭上眼睛，沉入无边的黑暗。

原寒抱着林火，死死地抱着，哪怕感觉到她的心跳已经停止，都依然把她的脸贴在自己脸旁，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最后已经不叫她“林火”，而是叫她“木木”，不停地叫着，用笨拙的语言哄着，可是她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心脏犹如被人从中间撕扯开来，淋漓的鲜血眼泪喷薄而出，最后原寒痛得说不出话。

可是明明，林火给他的粥里没有毒。

亿万君：很不戳很不戳，写得我自己鼻涕眼泪哗啦，原来我写虐文是用来虐自己的，哈哈哈哈哈哈( ͡° ͜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