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卷】完璧归君六九

玉寒秋很认真地看了看已经仰面躺下了的蓝忘机，觉得他既然能这样，想必身上也没什么旁的伤了，不如就歇下算了。

顺手熄了房里的灯，玉寒秋很熟悉地坐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试图翻过蓝忘机躺到里面去，她原先也向来都是睡在里面的，只不过眼下虽然这床比云深不知处的还要大些，但蓝忘机正正好好躺在了中间，弄得她反而有些无从下手了。

玉寒秋嗯？

刚刚翻身过去，忽然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一下，玉寒秋有些奇怪地蹙了蹙眉心，下意识地伸手想把他拍开。

蓝忘机没出声，但是手上用力更紧，很是轻车熟路地将玉寒秋拽了下来，自己也顺势翻了个身，两个人面面相觑地在黑暗中侧卧着。

大概是感觉到了蓝忘机有什么动静，玉寒秋很不赞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心蹙得更紧，颇为严厉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夜色漆黑之下蓝忘机能不能看得出来。

玉寒秋你还带着伤呢……

似乎是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似的，蓝忘机隐约发出了几下鼻音，这在玉寒秋认识蓝忘机的这十年八年里了算得上罕见了，只不过有刚才那近乎于傻了的样子垫底，倒也还不至于太过于惊讶。

蓝忘机很疼……

蓝忘机今天一晚上喊疼的次数可能比他过去那二十来年加起来还多，玉寒秋很不忍心地叹了口气，伸手下去摸了摸伤口附近，没怎么再出血，大概是里面伤得太深了。

玉寒秋按了几下，刚想帮他再封住周围的几处穴道省得太疼，忽然感觉蓝忘机又把她这只手也抓住了。

玉寒秋做什么？

有些不能理解地抬头看了蓝忘机一眼，玉寒秋还没等再说什么，忽然明白了蓝忘机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似乎握到了什么东西，让人一下就联想起很多并不是太过于友好的回忆，比如说当初那个晚上，比如说后来的小木头，比如说……

觉得这次也并不会有什么美好的印象，玉寒秋有些沉默地往后缩了缩，横竖蓝忘机现在身上有伤，他总不能用强的吧……就算是用强，她应当也打得过他……

玉寒秋离我远点……

蓝忘机唔……

还是带着些鼻音，不过似乎有些委屈的样子，玉寒秋隐约有种奇异的感觉，忍不住扬了扬眉梢。

这种形势在她和蓝忘机中间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那时候的角色是彻彻底底反过来的，她那时候年轻，还惦记着捂热这块石头，见天儿地想往他身上黏，但是得到的永远只有冷冷清清的半尺距离。

这么一想，玉寒秋忽然觉得释然了很多，自己又往床榻里侧缩了缩，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她一点也不理亏，无非是风水轮流转罢了。

夜色很静，白天里又出了不少力气，玉寒秋闭上眼睛便觉得有几分疲倦涌了上来，自然而然地迷糊了起来，逐渐坠入了梦乡，隐隐约约的，仿佛感觉到有什么动静似的，很熟悉，却又有些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