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卷】完璧归君六四

烛九阴本眼被刺，痛彻心扉，整个蛇身比先前每一次都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玉寒秋眼看着蓝忘机几乎快要被甩了出去，却依然是纹丝不动地待在蛇首前面，一柄剑牢牢地钉在那眼睛里。

玉寒秋让开……

玉寒秋觉着有些不对劲，沉下嗓子断喝一声，谁知道蓝忘机恍若未闻地留在原处，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烛九阴挣扎的力量渐渐轻了一些，玉寒秋趁机将它的尾巴钉在地上，略迟疑了一下，还是舍了剑转身去蛇首前面看看蓝忘机究竟怎么了。

玉寒秋蓝湛？

蓝忘机大概是终于听到了玉寒秋的声音，微微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面上满是血污，但那双琉璃眸子还是淡淡地望着她，映着几分夕阳，倒显得颇有了几分暖意。

玉寒秋如今终于知道蓝忘机为何能在那样剧烈的挣扎之下仍旧保持着平稳了——除了他那柄剑还扎在烛九阴的眼中之外，烛九阴那颗细长锐利的牙业同时刺入了他的腿，几乎是贯穿，血顺着衣角淌了下来，滴滴答答地几乎在地上积出了一个小血潭。

蓝忘机无妨……

仿佛那条腿压根不是他的一样，蓝忘机淡淡地摇了摇头，臂上用力将避尘拔了出来，转而刺向上面那只还未睁开的阴眼。

这阴眼不知道是还未来得及睁开还是根本睁不开，比下面的本眼小了许多，蓝忘机的避尘顺着眼眶旋了一圈，剜出来了一颗殷红的眼睛来。

玉寒秋凝神看了一眼，觉得像颗通红的蜜柚，只不过眼下显然不是琢磨蜜柚的时候，玉寒秋转过头来看了看那烛九阴已经紧咬住了的牙关，中间卡着一条修长的腿。

这烛九阴不知道究竟死了没有，牙关紧咬但是不大容易打开，玉寒秋试探着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果然已经贯穿在了蓝忘机腿面上，这一下若不让它把嘴再张开，恐怕是只能舍了这条腿了。

玉寒秋你……

看了一眼正认真将那颗阴眼妥善收起来的蓝忘机，玉寒秋有些不忍心地抿了抿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条腿就这么不重要吗……

这么一想，玉寒秋似乎想起来，上回在暮溪山的时候蓝忘机似乎也是断了条腿，怎么这条腿这样的命途多……

蓝忘机终于收好了那颗阴眼，细致地将缚恶乾坤袋收进怀里，这才伸手扶住那烛九阴的上颌，似乎是想用力抬起来似的，但不太成功，清冷的面庞绷紧了淌下来一道汗珠。

玉寒秋我还有个旁的法子……

玉寒秋但可能有些疼……

玉寒秋咬了咬牙，看蓝忘机没说话，便转身去后面拔回了自己的轩辕剑，有些不忍地看了看卡着蓝忘机腿的那根牙。

蓝忘机眼观鼻鼻观心地沉默着，没去看玉寒秋的动作，只是下颌线蓦地绷直了些，似乎是有些紧张的样子。

拔出轩辕剑，玉寒秋向着那颗牙狠狠地砍了下去，一时之间鲜血迸溅，那颗方才就跟轩辕剑狠狠碰撞过一次有些渗血的长牙被玉寒秋毫不留情地直接连根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