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卷】完璧归君六十

玉寒秋怎么回事？

玉寒秋你抓这烛九阴做什么？

玉寒秋眉心皱得更紧，几乎挤出来了一个川字，很是一本正经地看着蓝忘机，有些疑心他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否则怎么回去一心求死……

蓝忘机似乎是有什么想解释的话，唇角抿了又抿，琉璃眸子闪烁了半晌才终于挤出来了一句话。

蓝忘机非是千年烛龙，据记载乃是三百年前渡劫失败了的幼蛇……

三百年前渡劫失败了的幼蛇……这句话听起来颇为不值一提，但实际上玉寒秋琢磨了半晌，还是觉得有些瘆人。

虽说是幼蛇，可毕竟也是烛龙的幼时，就算没什么神力也总有毒性罢，说不定一张嘴就把他二人直接化为血水了，再说了，三百年前是幼蛇，现在兴许长大了呢……

总之，玉寒秋这才知道，蓝忘机是不知道从藏书馆的哪本破烂上看见了这么一句话，这才巴巴地赶过来一定要猎到这条有些倒霉的烛龙，罢了，它没渡劫成功，叫一声烛蛇也就算了……

玉寒秋你猎它做什么……

玉寒秋也没听过这东西有什么作恶多端，总不能是闲来无事顺手为之罢……

虽说玉寒秋从小也被教育要有侠肝义胆，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心怀苍生泽被天下，可这好端端的一只没招谁没惹谁的烛蛇，它又凭什么要被杀呢……

蓝忘机烛龙身带剧毒，纵使蛰伏地下不扰百姓，也会让土地荒芜寸草不生……

听蓝忘机这么一说，玉寒秋蓦地眼前一亮，如此说来，那这倒确实是件义不容辞的事情。

鹖冠子世贤篇中说“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若扁鹊者，镵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闲而名出闻于诸侯。”如今在玉寒秋看来，蓝忘机此举也颇有这所谓“未有形而初之”的意思。

这烛蛇尚未出世，若不是典籍记载想必谁也不知道地下竟有如此大的隐患，纵然是田地贫瘠一些，百姓多半也只会说是土地不好风水不好或是命不好罢了，谁也不会想到这几百年前的烛蛇身上，蓝忘机揽上这么一件事情，纵然是解决了也未必有人感念他的恩情，可他却偏偏千里迢迢地来了……

玉寒秋不愧是含光君呢……

玉寒秋点了点头，这一声“含光君”里难得地没什么生疏或是戏谑的意思在里面，反而很是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阵。

看来她当年的眼光还是好的，这块石头虽然又冷又硬，但着实是块悲悯仁慈的好石头……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玉寒秋的语气变化，蓝忘机转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琉璃眸子闪烁着，似乎盛了半盏水似的波光粼粼。

玉寒秋看着路……

见蓝忘机没别回头去，玉寒秋有些哭笑不得地凑过去踩了一下他的剑，不知为何，蓝忘机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似地惊了一下，蓦地很是无措地转过了头，加快了御剑了速度，登时只留给玉寒秋了一个僵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