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诉说，悲哀的过去，亦墨的无助？

“没...没事...这孩子总是让我担心，总是趁我不注意跑出去，虽然也会在天黑的时候回到这里，但还是...

　　明明都保护不好自己，性子还倔强得要命，还总是离群索居。

　　说什么没有人会欢迎她，她根本就融入不了群体，是个独行者，本就不可以依靠任何人。

可她不是还是很喜欢跟我待在一起吗？

　　明明也很渴望光，但却更害怕被光灼伤，小墨她...很矛盾...

　　还记得刚遇见小墨的时候，正是她偷东西得手之时。虽然也拿到了东西，但身上也有很多伤，应该是被人打了吧。看到我的那一刻，明明害怕的很，却是那么不屈。

　　明明需要帮助，却几次三番地甩开我的手，说讨厌我爱多管闲事。

　　只因为她认为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就等于接受了别人的施舍，而她亦墨是凭她自己本事活下来的，她是一个强者，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把帮助当成施舍...还真是...

　　虽然我不认同她的做法...但，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一技之长的她又如何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呢？除了偷东西，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吗？我不知道...

　　从那以后，我时常去看她。她还是会去偷食物，但挨打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小墨有时候会向我炫耀她的战利品，说她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已经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识过很多不同的景色，何乐而不为呢？可她哪里知道？她之所以没有再被打，是因为我帮她付了钱。我只是不想看她再被打而已...

　　活着...对于那时的她来说...太难了...

　　被人说成小偷的时候，我不知道亦墨的心会不会疼。那只是她生活下去的一种方式。

为此，小墨努力地为之奋斗，每一天都是...因为不去偷，她就没办法活下来...”姚杰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你一定想象不到我会跟小墨有牵扯，但事实是...我真的被她折服了。

　　小墨的生存状态是很差的，几次伤口化脓，发烧到昏迷，都是我和叶霜发现的。

　　小丫头很倔强，就算把她治好，她还是会跑出去继续过她的生活。直到...

　　小墨她发现，她之所以偷东西没被打，是因为我帮她付了账。那时她很愤怒，认为我是在侮辱她。

　　也许...偷东西是不对，但那是她付出努力后才得到的东西。小墨她靠自己的力量才得到的，而我...我却毁了她所有的努力...

　　小墨说她很讨厌我这个用几张红红的纸就毁掉她所有努力的人。

　　她还说，以后她再也不要看到我了，然后就不顾一切地冲到了马路上。小墨那次差点就被车撞到，幸好，我及时护住了她，这才没出事。

　　只不过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偷过东西，因为小墨觉得那已经没有意义了。能被几张纸就换取的东西，她不屑于拿。能被几张纸就抵消的努力，那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所以...即便饿到无法再动一下，小墨都不肯再去做这件已经失去原本意义的事。

　　我很怕她出事，但又怕她见到我更激动。小墨本就饿得没力气，要是再激动我怕她会直接昏厥，所以拜托叶霜去帮帮她。只可惜...叶霜也很难帮到小墨，因为当时的她...抗拒一切帮助。她要保住她最后一丝骄傲...

　　因为无父无母，所以事事只能靠自己。因为是孤儿，所以受不到很好的教育，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更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

　　为了这一直以来...所能活下来的...唯一方式，她拼命地努力。

　　即使会被打，就是会被说成是小偷。亦墨她都没有放弃她的生活方式，因为她觉得那些东西是她付出努力后才得到的，她没有错！

　　可我...却在无意中用最现实、最残忍的方式告诉她，她的努力连几张红红的纸都可以代替。

　　我毁了她的信念...也毁了她的骄傲...

　　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是想让她过得好一点，却毁了她生存下去的意义。我...我真的很愧疚...

　　最后小墨几近虚脱，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我才又来到她的身边，真诚的向她道歉。

　　小墨她只不过是以她的方式活着，而我却用最不留情的方式向她证明了她的坚持根本毫无意义！

身陷那样的绝境，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这是她所能找到的...唯一的、活下去的方式。

　　现在却被我这样践踏，太...

　　我对她说，我很抱歉，她却说是她错了，一直以来，都在做着错误的事，却不知悔改。

　　可她也说活下去好难，难到她想一睡不醒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她，不是吗？

　　小墨说她很累，已经不想...因为明天的温饱问题再烦恼了，她不想...再活下去了...

　　我告诉她，不能放弃希望，或许活着是很难，但错了就让它一直错着吗？

　　你还有那么多时间，为什么不可以用你剩下的时间去纠正你的错误呢？

　　你不是说那些东西是你应得的吗？难道除了偷东西这一条路，你就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你想到死都只作为一个小偷吗？

　　既然想付出努力去换取自己生存下去的筹码，又为什么不可以换一种方式呢？

　　换一种堂堂正正的方式，换一种不会被任何人诟病的方式。

　　最后我对她说，跟我走，既然是我将你生活下去的唯一途径给毁了的，那就让我找一条新的路给你，一条你可以养活自己的路。不用再去偷东西，也不用再被打。

　　可以堂堂正正地用自己的努力去换取自己想吃的东西。

　　当时小墨听到这些话时愣了一下，随即便窝在我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她说，我很讨厌，任性地涉足她的生活，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的错误，却从不告诉她什么是对的。还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让她饿了那么多天，真是个讨厌鬼。

　　那时我才知道，小墨她一直都在等我，等我去救赎他，等我把她拉回正途。可我...

　　我却到最后一刻才意识到...

　　所以凌亮，你明白你今天中午对她做的事有多过分吗？

　　你知道，让小墨相信这世界还有光，还有亮，有多难吗？

　　你知道小墨她走了多少弯路，吃了多少苦，才能到今天的程度吗？而你...

凌亮，你问问你自己，你又做了些什么？

　　将我的所有努力在一瞬间全部打碎吗？”姚杰很少会哭的，但他说这些真的是用了真情的，因为他与亦墨之间经历过的事，换成人类的见闻也就差不多是这样。所以姚杰才会那么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说着说着便直接红了眼圈。

　　“我...她竟过得如此艰难吗？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我会好好对她的，会把亦墨当成我的亲妹妹看待。

　　将我所拥有的快乐一点一点地带给他。

队长，我保证亦墨不会再变成那样了...”虽然很震惊，但凌亮还是稳了稳心神说了这样一句，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承诺了。“不用！我们家小墨想要的东西，我会给她，她也会自己取！根本不用外人帮忙！

　　你只要不再伤害她就行了。

　　凌亮，你记住！我的妹妹，谁也不能欺负！”姚杰直接说了这样一句，便下了逐客令。

　　“走吧，明天早上四点，准时到，别再迟到了！”姚杰心里正郁闷，自是不想多跟凌亮说些什么的，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是...”姚杰都说成这样了，凌亮还能说些什么呢？只得乖乖出去了。

　　但刚打开门，还没离开，便被亦墨的一句“诶？哥哥，他怎么走了？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不留他吃饭吗？”

　　很迷糊的一句，但亦墨的话却让姚杰不知该说什么了。

　　“小亮...哥哥，是吧？

　　抱歉，你难得来这里做客，我们两兄妹也没有好好招待你。

　　都怪小墨出去疯玩，惹得姚杰哥哥这么生气，连累哥哥了。”亦墨清楚，她那么任性，一定惹得姚杰很生气。那她昏过去了，姚杰没办法骂她，这怒气总该有一个发泄口吧。

　　“可怜的小亮哥哥，竟被无故当做出气筒！看那样子，一定会被骂的很惨吧。”亦墨心里无比同情凌亮，甚至还把他当成了同盟军。

　　所以亦墨当然留凌亮吃个饭，再交流一下经验。

　　“反正都是被骂，一定会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矛盾冲突的。就算不能，也应该有相同的感受的。

　　总不能挨了爸爸一顿骂，竟还这么心甘情愿地被他骂，对吧？

　　那不是傻子吗？”亦墨这样想道。

　　“姚杰哥哥～你，你不能...

　　你不是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不亦乐乎吗？

　　你还说让我去交朋友呢？

　　那为什么对待自己的朋友，你却是这样啊？”亦墨向姚杰撒了个娇，还说了这样一句。

　　“他家不远！而且他...他不喜欢吃我做的东西。

　　小墨，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跟个小馋猫似的，什么都吃的下。”虽然心里极不情愿让凌亮留下来，但姚杰还是略带调侃地对亦墨说了这样的话。

　　因为不管凌亮对亦墨是做过什么，但至少亦墨并不讨厌凌亮。

　　“哥～你又说我是小馋猫。哼！”亦墨似是有些生气了，然后拉近了与姚杰之间的距离，说了一句:“哼！明明是爸爸手艺太好了，怪我咯？”说完，亦墨便趁着姚杰呆愣之际，下了床，越过姚杰直接走到了凌亮身边。

　　关键是她还当着姚杰的面，拉起了凌亮的手，挑衅似的挑了挑眉，然后拉着一脸懵逼的凌亮走了出去。

　　“这丫头，这是在向我示威吗？”知道亦墨决定的事很少会有改变，姚杰也就不费这个劲了，小丫头想留人吃饭，他这个做爸爸的能说些什么？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小丫头会对凌亮感兴趣，但如果只吃顿饭的话...应该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