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小木蕊的想法与姚杰一再忍让的原因

“咳咳！”轻轻的咳了两声，叶霜继续写着手里的东西。

　　“也许现在做这些有些晚了，但还是要做的。不知为何，明明还不到汇报工作的时候。自己却想着把这东西提前赶制出来，也许是预感接下来的事会有些麻烦吧！”叶霜不禁这样想道。

　　“咳...咳咳！”连续不断的轻咳引起了小木蕊的注意。

　　“妈妈，你感冒了吗？”小木蕊躲在叶霜衣服里，小小地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最近有些过于劳累，抵抗力稍微下降了点儿。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用吃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叶霜便合上的工作报告。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恐怕唯一需要详细记录的，就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了。临近岁末，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在又一阵咳意袭来的时候，叶霜只得闭上眼睛，用调整内息的方式强压下这股咳意。

　　平稳呼吸，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少年那充满担心的神情，率先闯入了叶霜的眼眸。

　　“姚杰？怎么了？”不自觉叫了少年的名字，随即又柔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想问...

　　昨晚我有没有吵到你休息？”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问题出现了。

　　在叶霜看来这个问题是姚杰必问的，只不过是什么时候问罢了。

　　不过这么快，他就有所察觉了？不该当成梦的吗？

　　“没有...你不过是说了几句梦话罢了，也没什么。”轻轻地回了一句，叶霜便把小木蕊从怀里取了出来。

　　“你们两个应该是要好好聊聊吧，今天下午的时间是你们的...”

　　“爸爸，小蕊很想你...”怯怯懦懦的一句，却让姚杰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嗯，小蕊，我也一样...”柔声说了一句，姚杰便接过了小家伙。比起刚开始，小木蕊是真的成长了很多，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

　　“叶霜，昨晚你咳得很厉害...”说了这样一句，姚杰便带着小木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爸爸，妈妈怎么了？是那些伤口造成的吗？

　　妈妈说，我应该学会平静地看待现在发生的事，我应该学会相信我心中的感觉。

　　爸爸，这样对吗？”小木蕊在这期间还不忘问姚杰这些问题。

　　“小蕊，安静点儿。让叶霜睡会儿，好吗？”姚杰柔声说道。

　　“好...”小声回了一句，小木蕊便不再说什么了。

　　果然只是安静了一会儿，叶霜便趴在桌子上直接睡着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爸爸，妈妈她...她的病可以治好吗？感觉她伤得好严重啊！

　　妈妈...比昨天更难受了，爸爸，我可以做点儿什么吗？

　　哪怕只能减轻妈妈的一点儿痛苦也好。”小木蕊用心灵传音说道。

　　“小蕊，没事的，叶霜她只是受了点儿寒，再加上胃里的伤口还没好完全。所以才会有些咳嗽的情况，吃点儿药，好好调理一下就好了，不用那么担心。”姚杰听到小木蕊的问题后，也用心灵传音说了这样一番话。

　　“爸爸，我...我跟你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小木蕊小小地回道，但却说不出最后的“相遇”。

　　“不该什么？小蕊很相信那个暗属性精灵的话吗？”姚杰柔声问了一句。

　　不！当然不！可...它说的有一部分是事实。

　　它说，如果爸爸不遇上我的话，你就不会...不会被迫签订寄生契约了。

　　还有妈妈，如果不是...不是非要保护我，也不用受这样的伤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小墨利用血亲之力控制我的思维。

　　如果不是它，我就不会失控！爸爸也不会...

　　如果不是它把那个黑色珠子放进妈妈的身体里，妈妈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

　　还无缘无故受了那么多苦。

　　是，小墨只是收集情报，它并没有对爸爸妈妈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可它没有心吗？它怎么能...怎么能放任其他人来伤害你们？它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难道...难道就因为它的苦衷，要让爸爸和妈妈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那...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无故牵连的爸爸妈妈又何其无辜？

　　就算...就算我欠它，也不该由爸爸妈妈来偿还！这不公平！

　　所以我讨厌它，我更讨厌被它利用的我！”小木蕊越说越激动，最后竟躲在姚杰怀里哭了起来。

　　“小蕊，你恨自己吗？这，是你的错吗？

　　又不是小蕊愿意伤害我们的？这件事并不简单，它涉及的很大，根本不是小蕊可以解决的。当然，爸爸也一样。

　　这涉及到光明与暗影两个世界，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先辈们的错误，也是时候该偿还了。”姚杰说了这样一番话。

　　“爸爸，什么光明与暗影？我不明白！

　　我只知道小墨它伤害了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它要伤害你和妈妈？

　　它们都说它们有苦衷，可不管为了什么？也不该...不该伤害无辜之人，更何况是对它有恩的人呢。真是狼心狗肺！它的心都不会疼吗？

　　我的心很疼，如果知道它当时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给它任何机会！”小木蕊哭着说了番这样的话。

　　“小蕊，你曾说过你之前是生活在阴影中的。

　　也许不比在黑暗中活的那么艰难。却也感受过那种孤寂对吧？

　　爸爸曾说你们没有资源，过的很惨对吧？

　　但其实，这些暗元素精灵比你们过得更惨。他们...生活在一个密闭空间，连元素力量都很难得到补充...

　　爸爸就曾经接触过一个暗元素精灵，

　　当时找到它时，它就剩一口气了。爸爸曾想过为它补充能量的，但它却拒绝了。它说，请把力量用到比它更需要的人身上。像它这样即将消散的废物已经不值得被救了，不如就在这样直接消散更好。那样还可以为黑暗深渊补充能量。

　　如果牺牲是必然的话，那就请让它这样的废物牺牲。留下那些有学识又有威望的长者们吧，因为知识与信仰需要被传递...

　　我自然是不愿的，因为在我眼中，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被尊重的。既然能够救它一命，那自当不计代价！

　　可...可惜，当时我的元素治愈术太弱了，而它需要的元素力量太多。最终...还是没能...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个小家伙请求我，为黑暗深渊发发声，因为那里有很多比他更需要帮助的生命。

　　死亡，在那里每天都会出现，新生在那里也不会被期待，因为一命换一命是那里的生存法则。一个生命的出现，就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消亡。在那里，新生与死亡是紧密联系的。

　　它们...它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得到足够的能量补给。而这个要求，只有言灵之女可以做到。

　　那个小精灵低声乞求着，让我把这个信息更可能地传递给更多的人，这样也许就能传到那个该知道的人的耳中。它说，如果它的死亡可以让更多的族人不再牺牲，它情愿消亡...”姚杰用心灵传音说了这样一个故事。

　　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暗属性精灵，也是唯一一个他没能救下的生灵。

　　当时那个小精灵消散之时，姚杰当场愣住了，过了很久，才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姚杰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灵，如此...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根本就不认为活着可以遇到更多美好的事。临死之际不乞求别人救它，而是希望有人可以将这个关乎他们整个族群生死存亡的重要信息传递出去，这姚杰不明白！

　　姚杰不明白什么是无私，在生死存亡之际，为了救别人而牺牲自己生命的是无私，对吗？

　　那这个呢？为了让别人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为了让自己的族群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情愿自我分解。这又怎么算不上无私呢？

　　它们？这些元素精灵都经历了什么？

　　自此以后，姚杰见到暗元素精灵的第一准则不是抓住它们，也不是问它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而是先为它们补充元素力量。保住它们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已经...不需要...这种无谓的牺牲了...

　　不合理的分配制度已经伤害了太多的无辜者，也许...自己暂时还改变不了这样的现实。

　　但至少，自己所看到的不会不管！

　　这才是姚杰一直不肯伤害暗元素精灵的原因，即便那个暗元素精灵大胆到利用叶霜来威胁他，姚杰还是想放它一条生路。

　　对亦墨，姚杰更是用了十成十的耐心与真诚，因为他已经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事再次发生了。姚杰不清楚还有多少暗元素精灵会像那个小精灵那样情愿牺牲自己，也要让别人相信它。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并以最后的遗愿作为嘱托，请那些人把这些事实告诉更多的人，只是为了让司掌生命繁衍与光暗平衡的言灵之女知道它们这急迫的救命请求。

　　但他清楚地明白暗属性精灵正遭受着灭顶之灾一样的痛苦。所以姚杰不仅把这件事告诉了楚凌薇。还在能为这些可怜精灵发声的每一个场合都说了这样的事。

　　当然，也不只是他，还有很多像他一样，被一个或一些暗元素精灵感动的人也在为它们发声。这星际的舆论，才慢慢地偏向了暗影。

　　而现在，在面对做出新的抉择的时刻，姚杰又要做出新的努力了。

　　这次他做的是，是否让心之珍兽一族与暗影世界结盟！

　　如果结盟的话，那势必对光明界域不利！暗影的力量如果因此越变越强，那光明世界的小家伙们不就...

　　可如果不结盟，暗影世界凋敝，心之珍兽一族也不一定可以在光明的世界中讨得多少好处。小蕊的处境依旧很...

　　还有亦墨，它们本为血亲，本就应该相认的。

　　兄妹之情，血肉至亲是不能割断的！所以...他们的未来还是要交给他们的选择。

　　现在至少，应该让小蕊明白。在这样的深重责任面前，亦墨别无选择。

　　也并非它没有心，而是它背负了太多。

　　想到这儿，姚杰便又说:“小蕊，你能明白那种近乎绝望的悲哀吗？没有人可以帮到这些可怜的暗元素精灵，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黑暗深渊究竟在哪里。

　　那些暗元素精灵也不肯告诉我们，因为它们还没有见到言灵之女。

　　而我们的言灵之女楚凌薇却不能...不能做出她的决断。因为不只暗影世界需要她的力量，光明世界也一样，哪一个她都不能放弃！

　　如果可以，妹妹曾经说过，如果可以，她愿拼上己身，也要护好光明与暗影两个世界！但现在还不行...

　　犹豫了很久，妹妹终于做出了她的选择——暗影。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么多年了，妹妹她一直都觉得很愧疚。

　　所以这次选择，若出自于真心？那对妹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姚杰说到这儿，便不说了。

“爸爸，小墨，小墨它抢走了你的妹妹，以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你不恨它吗？”小木蕊这样问道。

　　姚杰会怎么回答呢？为什么小木蕊会认为楚凌薇是个好妹妹？

　　楚凌薇究竟为了姚杰答应了那个暗元素精灵什么样的条件？为什么姚杰在听到“一分生命”这四个字会那么生气？

　　一切尽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