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检查？叶霜的心伤

“姚杰，我...你可以让我做点调查吗？放心，只是很简单的基本检查，不会对你造成大的影响的，拜托...”叶霜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截断了姚杰的思路。

　　“姚杰？可以...吗？”见少年不答话，叶霜又问了一句。

　　“嗯...”过了一会儿，姚杰才轻轻地回了一句。

　　“姚杰，你...你之前都在忍受这些吗？”叶霜的手都不敢再动，刚接触到那发病的部位，叶霜就察觉到了不对，应该说很不对。这里太软了，软得不成样子，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器官的存在。这很不对劲！

　　疼？连各个器官都感觉不到，又怎么会不疼呢？这究竟...

　　还有，不只一个？是遍地开花吗？那若受牵连的不只一个器官，又或是所有的器官都已因为旧契约的消失而受到严重损害，又该...

　　不对，那里还有...还有...

　　“姚杰，可以...我可以按一下吗？”叶霜想到这儿，连忙问了这样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慌乱与恐慌，只是刚刚接触到病发部位，叶霜便推测了那么多，最可怕的一种推断悄然闯进叶霜脑中，便再也不走了。若是那里根本就什么也没有，怎么会不软？

　　“好...”知道少女很焦急，虽然姚杰推测不出为什么，但还是立刻应了一声。不过为了避免尴尬，姚杰并未睁眼，还装出无力想睡的虚弱之态，目的就是让叶霜放松。

　　虽然说姚杰明白不论是反胃感也好，眩晕感也罢，还有在不知不觉间被夺走的味觉。以及在慢慢变大的下腹部，这些全部都是寄生契约带给他身体的异变，是因为异常增大的压力给身体带来的负担的外化表现，并非他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病，更不是他异于常人，被当做怪物的理由。

　　但...姚杰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最后一项异变，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了，这简直就在挑战他的认知！虽说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姚杰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一切真正发生时，他还是很难接受。

　　男生...

　　这，姚杰接受不了！

　　而且姚杰自认为如果连他本人都接受不了这种事，那外人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他才一直...一直拒绝叶霜的帮助，看叶霜的眼神也渐渐地充满了畏怯，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平和与自然。

　　因为姚杰很怕叶霜因为这件事讨厌他、看不起他，甚至因此事将他当成怪物，但...其实叶霜只是想保护姚杰而已，之前姚杰一直想不通这一点。此刻他才真正地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没有阻碍叶霜治疗他，反而为了不让叶霜尴尬而装作想睡的模样。

　　看着姚杰昏昏欲睡的样子，叶霜反而静下来不少。

　　他累了呢，应该是不疼了吧！

　　那...应该是并不严重...吧...

　　“姚杰？姚杰？”叶霜尝试着叫了姚杰一下，并未得到应答，这让她又放心了不少。

　　“姚杰，得罪了。”小声说了这样一句，叶霜便往第一个器官所在处按了一下，还好还在。叶霜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却发现姚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很快就舒展开来了，但还是被叶霜看到了。

　　“姚杰，疼吗？”柔声问了一句，却依旧没有得到少年的准确回应。

　　叶霜并不着急，而是继续她的动作，每按深一点，姚杰都会不自觉地紧绷身体，像是在极力忍耐痛苦一样，虽然他并未说任何话，也并未出声，但若不是疼得太狠了，他又何至于如此呢？

　　这些叶霜自然都看在了眼里。

　　终于在确定所有的器官都还完好无损地待在原本该待的地方时，叶霜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这本就不完整的契约与姚杰的联系如果过密，一旦契约被毁，那姚杰自身会不会遭到强烈反噬，这也尚未可知。还有如果寄生契约绑定的不是姚杰自身，而是他身上的某个或某些器官，那...旧约被毁，那些器官岂不是？

　　这不得不防啊！

　　本来叶霜是可以直接使用探查魔法的，但新契约才刚刚建立。于姚杰自身而言，他从原本付出的一方变为了接受的一方。体内各系能量流都有，而且也未经梳理，十分凌乱。若是此时再使用魔法去探查姚杰的身体情况，实在不是上策，所以叶霜才会用最笨的方法去确定她想要的答案。

　　若是姚杰去医院，也许现在早就没事了。只是知晓身体各个器官的基本情况，以现代的医学技术完全做得到。可...姚杰就是不肯...

　　所以，叶霜无奈只好亲自来了。

　　在确定最后一个器官依旧完好后，叶霜便不再按了，只是轻轻地把手放在了那微微鼓起的地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不做。

　　“不用再按了吗？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放心，这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病症。只是寄生契约的不良影响罢了，并不致命！”感觉叶霜停下来了，姚杰才睁开了眼睛，说了这样一句。

　　“是啊，并不是...

　　可是...也绝非正常...

　　姚杰，我...很担心...”

　　叶霜低声说了这样一句，不由得叹了口气。

　　“别担心，我没事的，这次的事只是意外。不会有下次了...”姚杰柔声说了一句，便拍了拍叶霜放在自己腹部的手。

　　“对了叶霜，小蕊和小墨它们...”姚杰突然想起两个小家伙已经很久都没动静了，不由得担心起来。

　　“它们...昏过去了，几乎是一起昏迷的，好像是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大。

　　等我注意到时，它们就已经濒临昏迷的边缘了。不过应该没事，我大概看了它们一下，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叶霜柔声回道。

　　“那契约...”姚杰又问道。

　　“契约...合成一份了...

　　不过也许...这契约本就应该是一份吧！”叶霜说了这样一句。

　　“我刚才是不是对你...”

　　又一句。

　　“嗯，你疼得时间太长了，有些起急也正常。不过...

　　下次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就要跟我去医院了。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知道了吗？”叶霜这样交代道。

　　“我...叶霜，你说...我这样对吗？总觉得我做了这么多，好像并没有什么成效，反而伤害了你们这些我想保护的人...

　　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姚杰话还没说完，便被叶霜打断了。

　　“错也好，对也罢。你再去追究孰是孰非，有意思吗？

　　对了，就能让你不受伤害吗？

　　还是说，让你承认错误，这一切都可以变得更好？

　　姚杰，你...只不过是做了一个你认为正确的决定，无所谓正确与否。只要你认为是正确的，值得的，那就可以做！”叶霜并未说姚杰做的不对，也没说他做得对。

　　只是说如果那是你的选择，你的决定，只要你认为是正确的，那就是可以做的。

　　“叶霜...我...我承认...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应该早点把一切都...”姚杰似是有些急于解释，不小心又牵动了下腹部。疼痛立时便让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看来，这病是一时半刻好不了了。

　　“别激动，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不说也是不想我忧心，不想小蕊和亦墨担心。这，我怎么不知？

　　但说实话，你什么都不肯说，让我这段时间很焦心。不知道你的真实情况，我也没办法真正地帮到你。

　　看着你一天比一天虚弱，我心里确实不好受，好几次我都堵到你，想让你跟我说实话。可你却一直躲躲闪闪。

　　姚杰，你可知当我知道你签了寄生契约时我的心是什么感觉吗？

　　很冷，如坠冰窟。

　　但同时我又很生气，你不该...不该这么不顾后果，拿自己的性命去帮别人，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这是我当时想问你的话。

　　但生气归生气，弥补你的失误，帮你把这件麻烦事解决，才是我该做的。

　　但其实...我也知道你并不想我参与这件事，因为你很抵触我谈你的身体，甚至都不愿让我接触你，有几天你干脆就直接装作看不见我。姚杰，你开始无视我了呢！”叶霜说到这儿，似是不想再说下去。女孩子心思本就细腻，一丁点差别都能看出来，姚杰这样的故意疏远，于叶霜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也难怪她会想要退出了。

　　“没有，叶霜...我只是...只是怕你发现...

　　我并不...我没有无视你！”姚杰好似很慌张，直接解释了这样一句，但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有没有无视，叶霜清楚，姚杰更清楚，即便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但却做出了那样的事，又如何向人解释呢？

　　所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叶霜会那么失望，也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叶霜，我没想的...

　　我...我只是想你不要卷入这中间...”姚杰又解释了一句。

　　“是吗？姚杰，你知道吗？

　　有些事，不是我不知道，它就不会发生的。

　　我曾经以为你可以...可以处理好这一切。我曾相信着你...

　　因为叶霜了解姚杰，他绝不做无把握之事。

　　但事实是...”叶霜说到这儿，便不说了。原本捂着姚杰下腹部的手也放了下来，看来这件事真的让叶霜很受伤。

　　“叶霜...”姚杰听了叶霜的话，心里也很不好受，原来她曾相信过...

　　“是我对你太放心了。

　　我...和你都太自信了...自信到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就可以解决好这一切。

　　姚杰，知道后来我为什么非要逼着你说实话吗？

　　并不是因为我想让你承认你错了，而是...而是只有你说了你的真实感受，我和前辈才能帮你...

　　姚杰，你没错，你所坚持的是你认为正确的。错的是我，因为我所做的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曾经，我说过的，我不会逼任何人做他不喜欢做的事，也不会过问我不该知道的事。

　　这一次...这一次我...破了戒...

　　明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一切，却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姚杰，这次我失去的是原则...

　　这才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叶霜轻轻地说道。

　　面对这样的叶霜，姚杰该怎么解释呢？最重要的做事原则被打破，叶霜的心真的不疼吗？有时候离开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真的被伤透了心。

　　姚杰究竟错到了哪一点？他能明白叶霜的难处吗？

　　一切尽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