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相见？双生契约？

“亦墨？小墨？爸爸你很喜欢小墨啊！你从来都不会对小蕊这么温柔，还那么耐心地回答小蕊的问题。

　　小蕊...是不是比不过小墨？它可以住在爸爸的身体里，而我却只能被送到妈妈那里...

　　爸爸...你果真是不喜欢小蕊了吗？”想到这儿，小木蕊心里不由得很委屈，刚才看着姚杰与亦墨其乐融融，相处得如此之好的情景，小木蕊竟生出了嫉妒这种情绪。

　　强压下心中不快，小木蕊化为一道淡蓝色的幽光直接进入了姚杰的身体，它想要为姚杰疗伤，一点一点地修复姚杰体内的伤痕。虽然这些伤痕已经差不多都被修复了，但还是留下了道道浅浅的痕迹。

　　“爸爸，一定很疼吧，这些都是...”小木蕊说着说着便想要哭，可是它也清楚现在它不能哭，因为这样它将无法维持虚体化，这样不行。

　　“小墨出来吧。待在我爸爸的身体里，还把这里搞成这样，你不该为此道歉吗？”小木蕊这样问道。

　　“小蕊？你...在这儿？你还记得我吗？”亦墨似是很惊讶，但还是问了这样的话。

　　“爸爸还真是喜欢你，都能让你住进他的身体里，而且还对你毫无保留。相比之下，我...

　　也是，我就是个麻烦，哪里比得上你？”小木蕊这样说道。

　　“小蕊？”亦墨觉察到不对，连忙出来了。

　　会说这种话，说明小蕊吃醋了。它心里不平衡，很可能会影响到光之契约的稳定，那讨厌鬼...

　　光之契约的反噬还未见过，不能赌啊！亦墨这样想着，便直接现身了。

　　至于它为什么会知道光暗双生契约的存在，也是因为亦墨在初期的时候展开了自己的感知界域，也得知了一些很有限的东西。还有这光暗双生契约是浮灵之主，也就是要伤它的那位老人家说的。对于浮灵之主的话，亦墨还是很相信的，因为浮灵之主的实力决定了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虽然亦墨并不清楚双生是什么意思，但它很清楚暗之契约有多大的反作用力，不反噬姚杰几乎不可能。再加上光之契约，亦墨知道姚杰一定受不了这样强大的压力。因为这契约就算是身为元素精灵的它也很难抗衡，更何况是姚杰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血肉之躯吗？

　　所以亦墨才非要查阅暗之契约，它必须要知道上面都写了什么内容，又有多少陷阱。

　　很让人意外，这份契约虽霸道了点，但却没有任何文字陷阱。也就是说，它是正规契约，是受审判之力守护的契约。

　　这虽让亦墨放心了不少，但寄生契约的内容却让它气得想打人。这是卖身契，对吧！把主方卖给从方？从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玩什么？像现在这样文明开化的时期还会有这么具有原始野蛮风范的东西？而那个讨厌鬼明明那么聪明，却甘愿把自己卖了？这...

　　不过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亦墨多想，它必须要让小木蕊明白，这里！唯有这里！不是大打出手、大动干戈的地方。

　　这可是讨厌鬼的身体内部，受一点伤都要养好久。而且它们两个还身负光暗契约，若是起冲突，使得光暗契约同时发挥作用，那讨厌鬼一定会立刻遭到反噬的，这样不行！

　　“小蕊，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好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亦墨柔声打着商量。

　　“为什么？这里是我爸爸的身体内部，为什么要出去？难道只有你可以待在这里吗？”小木蕊十分不悦地问道。

　　“正因为这是讨厌鬼的身体，我们才不能乱来，不然，他会受很严重的伤的！

　　小蕊听我的，我们出去谈。”亦墨又说道。

　　“我不要！哼！爸爸还真疼你，你明明都要走了，爸爸还是在尽力挽留你。你明明三番五次伤害他，可他呢？却把你放在他身体里，与你形影不离。

　　相比之下，我...却只能被送到别人手里抚养...

　　而你...却那么高高在上！

　　我...哪点比不上你？为什么爸爸那么为你着想？为什么他要保护你？你说啊！为什么？”小木蕊大声质问道。

　　“我...我很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讨厌鬼的，我也并不想待在他的身体里。

　　只是情势所迫，他与我之间被强行建立了联系。我若离开，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才...

　　小蕊我保证，等契约解除，我会立刻离开的！”亦墨这样解释道。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呵呵！可笑！别装了，小墨你什么样，我会不清楚？爸爸那么温柔，那么善良，跟他相处这么久，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喜欢就承认，我又不会怎么样你。只要你不伤害爸爸，我又何苦为难你？

　　即便...即便我满心妒火，又能如何？爸爸他更爱你。这是事实，我...不能改变的事实...

　　他情愿把我送给妈妈照顾，也不愿让你离他片刻。用尽所有办法将你藏匿在他的身体里，我...这些，我又如何比得过？”小木蕊似是很吃味，说了这样的话。

　　今天晚上姚杰对亦墨所做的一切，都让小木蕊很嫉妒。

　　是，小墨比自己更聪明，它能帮爸爸更多。暗之契约若不是有小墨控制，仅凭反噬，爸爸都不一定受得了。更何况再加上自己的寄生契约呢？

　　虽然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与小墨签订契约，但小蕊尊重爸爸的所有选择。

　　“小蕊，我...

　　不是的，你爸爸并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只是我受了重伤，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疗愈我，他只是为了救我，所以才...”亦墨连忙解释道。

　　“救你？

　　是啊，爸爸他就是个傻子。他也是为了救我，才与我签订寄生契约的...”小木蕊还想说什么，却被亦墨打断了。

　　“寄生契约？你也是？双生...双重寄生？

　　原来如此...

　　这...他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他怎么不告诉我 他身承双份寄生契约？

　　难怪他总是那么虚弱，难怪他的水元素能量总是会缺少大半，原来是这样...”亦墨低声喃喃道，它好像是跟小木蕊说的，又好像是跟自己说的。

　　“双份？爸爸他也被你寄生了？这怎么可能！元素精灵怎么可能...”小木蕊似是不相信，但话说到一半它便不说了。

　　小木蕊想起今天浮灵之主在制药时，将所有的药材都用了双份，分量极重。小木蕊虽不懂医理，但也隐约知晓这不合理，就出声问了一句。浮灵之主的回答是“他一人供着两个小家伙也挺不容易的，不多补点儿，怎么撑得下去？”

　　当时小木蕊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它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双份？一直供给自己的水元素能量以双倍的量输出，无时无刻。爸爸的能量一直都在流失？爸爸他...都做了什么...

　　“双生契约？为什么爸爸会同意签下这种契约？”想到这儿，小木蕊便再也没有一丝妒火，它已经没了心情。

　　“你...回去吧...

　　我已经不想找你要说法了。”说了这样一句，小木蕊便又开始用它的魔法能量为姚杰修复伤口了。

　　即便那些伤口早已愈合，留下来的只是伤疤，小木蕊还是锲而不舍地向这些伤疤灌输着水元素能量。

　　“没有用的！那些伤早已结痂，你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让它们恢复原状。别浪费能量了，你爸爸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亦墨低声劝道。

　　“不，我知道爸爸的能量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爸爸的能量我不要！我只想爸爸好好的！”小木蕊似乎是很慌乱，它现在只想把水元素能量都还给姚杰。

　　可不管小木蕊输送多少能量，都会有新的水元素能量回流到小木蕊这里。相反，因为小木蕊只会输出，不会引导能量，反而让水元素能量都淤积到姚杰的体内了。

　　不自觉姚杰就呓语了“疼...胀...”之类的字眼。

　　“停下！这样不行！小蕊，你没发现吗？你输出的能量都淤积在这里了吗？你爸爸他受不了，快停下！”亦墨冷声说着，便催动一小股暗元素能量，直接击散了淤积在一起的水元素能量。

　　“我...我不想爸爸如此为我付出...”小木蕊低声喃喃道。

　　“既然不想他再这样为你付出，那就该学会克制自己！更应该学会冷静！

　　你既不愿他再如此付出，就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我亦然！

　　你跟我都欠他太多，只能慢慢补偿，所以我们都没资格任性！”亦墨冷声说道。

　　“我...我知道了...”

　　即便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软弱的软软了，但还是比不上亦墨冷静睿智。爸爸，你喜欢小墨也是应该的...

　　“回去吧！如何帮他还需要从长计议，给我点时间，让我先把暗之契约研究透彻。只有先对契约有足够的了解，我们才能有效地帮讨厌鬼渡过难关。

　　所以...在此之前，请耐心等待。

　　对了，讨厌鬼好像在查什么东西，我想请你帮帮他。这是他的执念，查不到，他好像不肯罢休。

　　希望你可以帮他达成目的，因为这好像跟你有关。”说了这样一句，亦墨便消失了。

　　“我...”小木蕊想说什么，却还是无话可说。

　　从姚杰体内出来以后，小木蕊便又恢复了本来的样貌。它已经可以自如地使用形体虚化的技能了，但它一点也不开心。它的爸爸竟在它不知不觉间付出了这么多，小木蕊觉得它所做的一切，跟姚杰的付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若爸爸都没有说放弃，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苦呢？只不过遇到一点点困难，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可难过的！

　　姚木蕊看看你的爸爸吧，他都付出了什么？他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还能把一切都处理好，你又有什么资格说累说难呢？

　　“爸爸...”轻轻地叫了一声，小木蕊便往姚杰怀里拱了拱。明明睡得很沉，但姚杰还是无意识地将小家伙护在了怀里。

　　“小蕊，不怕，爸爸在...”

　　可能是呓语，也可能是潜意识中最为真实的感受。

　　“爸爸，我...好爱你...

　　不要离开我，好吗？”

　　很小声的一句，却包含着无限的眷恋与不安。

　　“嗯...”轻轻地一声回应，姚杰便不再说话了。

　　被姚杰紧紧搂住的小木蕊觉得无比安心，只有它的爸爸，才会有如此温暖的力量，也只有这温和又清凉的薄荷香，才能让小木蕊渐渐平静下来。

　　渐渐地小木蕊也睡着了。

　　在姚杰的怀中，小木蕊并没有梦到一直困扰它的问题，那段它不愿面对的回忆。

　　不知为何明明很讨厌回到过去，却一直不肯离开那片曾经它视之为家乡的地方。

　　在想起一切后，小木蕊还是不顾危险，毅然决然地回到了那片故土。

　　虽然那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一片疮痍，再也看不出昔日的繁华与光明了。但小木蕊还是守在了那里，一次又一次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净化着那些惨死在这里的冤魂们。

　　可是...它却也只能做到这些，因为小木蕊它太弱小了，弱小到连将族人们暴露在焦土之上的尸首埋葬的能力都没有。

　　作为心之珍兽一族的幸存遗民，小木蕊它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只会让它愧疚，让它自责。然后这些经历会成为它最深的梦魇，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它。

　　小木蕊有时候会被吓醒，即便是姚杰就在它身边，也是如此。

　　只要入梦，小木蕊便会梦到那里，然后被吓醒，接着继续迷迷糊糊地入梦，然后再被吓醒。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这些姚杰跟叶霜都不清楚，他们不知道，小家伙之所以会那么嗜睡，不是因为无聊，而是因为它摆脱不了它最深的梦魇。

　　只有姚杰抱着小木蕊睡的时候，小木蕊才会觉得它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