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物是人非

欧阳抬起手腕露出小巧的通讯器，拨弄了一下，“坚持五分钟，我们的援军来了。”

五分钟！原来，她早有准备。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守在周围的士兵突然齐齐倒下，沾血的长刀从他们身体里拔出来，最后一位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铭刻于刀锋之上的图腾。

是笛卡尔家的图腾！这是笛卡尔家的死士！怎么回事儿？

“走吧，赶紧离开，趁我……还没有后悔。”莱茵潇洒转身，对欧阳摆摆手，同时，死士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为什么？”欧阳有点看不懂莱茵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就是为了抓她吗？

“我很欣赏肖只可惜，阵容不同，我在他临死前答应过他，会护着你的你就当做是这个理由好了。”

“肖……是你杀的？！”叶赫宸震惊的看着莱茵。

“是，肖是我杀的。回去告诉你们长老殿的人，这天下唯一能杀我的人已经被他们害死了。肖是可以与我抗衡的人，而你，妹妹，我太了解你了。”说完，莱茵离开，不带有一丝犹豫。

……

他和肖只见过区区数面，是在天罚行动中，肖太优秀了，莱茵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由内而生出了危机感。

这个人，绝不能留。

从未有人令他如此这般，竟会有如此巨大的危机感，肖，是第一个！

所以，他朝着他开了枪，毫无迟疑。莱茵知道，肖察觉到了，扣动板机的那一刻，肖就知道，自己输了，那一枪，失败了。

可却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拦住了那颗注定失败的子弹。

子弹穿透了赛琳娜瘦小的肩膀，他，伤了自己精心呵护了那么多年的妹妹。

难道她不知道肖是可以避开的吗？！

莱茵呆愣在哪儿，将自己暴露在了火力之下，随后被身边的副官拼尽全力推开才捡回一条命。

肖接住中枪的欧阳，怀中坚韧的队长死死盯着刚刚开枪又被推开的莱茵。肖跟着欧阳的视线看向莱茵，只一眼，瞬间愤怒的表情变成了吃惊！

他察觉到了！莱茵收回视线，却已经来不及了，肖知道了！

莱茵仓皇而逃。

如果上天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一天，他绝对不会选择逃跑。

只是，没有如果。

等到他察觉不对劲才返回战场时，除了肖，已经是全军覆没，他以为妹妹的援军回来，结果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等来的是，“弑神队长逃跑，其余全军覆没。”

欧阳逃了出去，是肖用命换来的。

整整一个中队的追击，却被肖拦下来了。

莱茵想的没错，这个人，真的很厉害。

肖的状态迷惑了莱茵，结果被肖反杀劫持，莱茵以为死期将至，结果身后劫持住他的人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我不知道你和老大发生过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帮她。我们只能保护她到这一步了，参议院的人想要杀了她，是将你也算计进去了吧。”

“弑神的覆灭也只不过能保她一时罢了，我知道，即使我不开口，不也绝对不会想伤害她的。”

莱茵震惊的看着松开他的肖，已经救不会来了，伤的太重了，垂死之际还强行爆发控制住他，如果他们在同一阵营，会是很好的朋友吧。

“赛琳娜有你们，是她的福气。”莱茵由衷的笑了，原来，有人心甘情愿的保护她，甚至为了保护她而放弃生命。

她，过的很好啊。如此，足矣。

肖艰难的靠在光滑的石壁上，鲜血不断涌出，他知道，即使获救也救不过来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不过，他不后悔，他们也不后悔。

从加入弑神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将生死抛于脑后了。

“赛琳娜……是她在帝国的名字吧……”

“是的，她是我妹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是逃出来的。”莱茵想了想，还是犹犹豫豫的告诉了肖。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有资格知道，再说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个不需要我解释，你明白的。”

“她，过的很辛苦。”

“异国他乡，又怎么会不辛苦呢。她是我和父亲从小护着长大的啊。我很好奇，你与我是旗鼓相当的人，为何赛琳娜不清楚你的实力？那颗子弹，你躲开了。”

“每个人都会有点小秘密，我也不例外。我受她父亲所托，会隐藏实力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莱茵反问，“父亲？”

肖没有再解释什么，疲惫的靠在石壁上，身上好疼啊。他知道自己的归宿会是这样，只是真的到了这一天，还是对这个世界有些不舍啊。

他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跟欧阳道别，他想起了自己把欧阳锁起来送走的时候姑娘的眼神。

他想说，对不起，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了。蓝珏会护着欧阳，可究竟能护多久呢，他毕竟是当年起义反杀皇族的后裔啊。

肖有气无力的问莱茵，“你爱她，对吗？”

被揭穿的男人不禁苦笑，默认了。

肖没有深究，只是说，“她还活着，就够了。莱茵，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吧。”

“好，这些年，谢谢你们。”

……

莱茵从回忆中苏醒，望着窗外那一弯明月，自嘲般的笑了。世人皆称是他消灭的弑神。可从头到尾，他真正杀的只有肖这一个人而已。

那个，唯一称得上是他劲敌的人。

错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派去杀季涵的时机没有选对，还是他没有对妹妹说实话，还是当年，他父亲就不该执意要娶那个让父亲明白了什么是爱的女人呢？

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是家族联姻，只有亲情，没有感情，他没有立场去说父亲不对。

错的，或许是他们忽略了赛琳娜的性子，她也是个有自主人格的小姑娘啊。

有些话，没有说开，就错上加错，一步一步的错下去了。

最后，走到了这个地步。

是他的错啊。

一切都是他的错。

终究是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