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面具2

方源站在大火已灭的谢府门口，静静看着白烟自屋舍灰暗的残骸上升起，然后消失在留有余热的空气中。

　　谢府已毁，再多的证据也就只剩下卑匠手中的账本还可以查询，方源转了个身，慢悠悠地从一群脸色难看的捕司中向外走去。

　　他只负责为卑匠引路，不负责给北玄擦这个留下的麻烦。

　　人群被捕司们竭力驱散，附近的大街上，只有食肆和客栈的面前还留有人在。

　　谁都知道，北玄是个疯子，把折城最大的谢府给烧了，量谁都没有那个胆量去靠近那惨不忍睹的废墟，生怕被北玄记住仇恨，不知道哪天就会被杀掉。

　　方源依旧慢悠悠的，甚至在去分殿废墟前的路上还顺手买了几个肉包子。

　　就好像所有事都和他没关系一样。

　　街道宽阔，很快就能看见正在被重建的分殿。

　　他停下来看着那些被雇佣的劳工在搬运废墟的残片，新的木桩已经被竖起，被火烧平的过去上会建起新的一切。

　　而且说不定会比以前建的更好看。方源若有所思的咬了口手中的肉包子，发现这家店的包子味道还不错。

　　嗯，肥而不腻，口感不错，卑匠再来晚点就吃不到了。方源看了一眼手中其他的包子，忽然笑出了声。

　　他的表情瞬间扭曲，或强颜欢笑，或痛苦不堪。

　　过了一会儿，所有的挣扎都被埋没，方源站在能看见分殿对面店铺的侧墙外，嘴角向上弯了弯。

　　北玄的控制可不是那么好解除的。

　　他就这么站着，就好像知道卑匠会在这里出现一样。

　　白光一闪，点亮了方源眼底生命的火。

　　卑匠拽着鸢出现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鸢用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双眼，右手被卑匠牵着，他们向前走几步，以至于没有人发现这里有人突然出现。

　　“眼睛好痛……”

　　“都跟你说了用传送时要闭眼啊！非要去看那些光，是个人都受不了啊。”卑匠叹口气“等会儿我带你去悦莲客栈旁的药店看看吧。”

　　他正准备掀开鸢的手查看对方的眼睛有什么大碍，视线却被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方源吸引，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鸢眯起眼睛，想要看看现在他还能不能看清这个世界。

　　“……方源？”

　　方源起身，伸了个懒腰，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已经冷却下来的包子递给卑匠“给你的。”

　　“谢谢。”卑匠接过包子，转手想要鸢帮他拿着。

　　“这位是？”方源看见卑匠还带着一个人，他刚开始没看到对方的脸，但当鸢将手放下时，他的表情微抽了一下“乐师？”

　　“一日不见，卑匠你怎么就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咳咳，意外认识的，这种同渡过患难的人你没办法远离他。”卑匠解释道。

　　“你不是……？”

　　“被北玄炸飞了，两次。”卑匠一脸阴沉。

　　“你居然体会到飞翔的快乐两次？”方源震惊的看向卑匠。

　　“你再说？”

　　……

　　卑匠遣散了劳工，与方源和鸢一同进了废墟。

　　风传来新修的房屋的气味，草木的气味，水的气味。

　　以及一丝，快要被卑匠忘记的，火药爆炸后留下的气味。

　　卑匠顺风寻找，看到了残破石板上遗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