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顾玖三人才被放了出来。
顾沅看着她肿得比核桃还厉害的眼睛,神情软了些,没有提婚事,只有些突兀地提起。
顾沅他既为你而来,不见一面吗?
顾玖(字灼华)阿姐,我不愿意外嫁。
那肆意骄纵的小姑娘终是失了那份鲜活,眼睛的光华却愈发苒苒。
顾玖(字灼华)因为我,林归晚才心怀侥幸,阿姐和阿兄们才纵容他的野心 。顾林两家同气连枝,死去的林氏弟子再少,我都无法心安理地忘却他们。
顾沅灼华……
顾沅叹了叹,站起身,走到顾玖面前,手轻轻压住她的肩。
顾沅子寰想争一争那个位子有一半是为你。以他的功勋抵你的罪责。错过了眼下这个机会,你再无法毫发无损地退出家族。
除了顾沅,顾氏一族在这代女儿中倾注心血最大的就是顾玖,最骄纵的也是顾玖。按照族规,脱离家族需废去满身灵力,再受极寒之刑。便是顾沅也无法相护。
自顾玖提出脱离的那日起,顾沅便为她谋划好了此事。顾琅顾玖兄妹一升一贬,旁人只当顾玖是被顾琅牵连才被排挤出权力核心,不会有人非议她叛离。
顾玖(字灼华)阿姐,你不必再劝了。二哥的事说到底只是对外的托辞,族人心存质疑,暗部人心浮动,阿兄多年积累的人望与贤名一朝反噬……又岂是一句四面楚歌可以概括的。
说着说着,顾玖自嘲地笑了笑。
顾玖(字灼华)就当是我凉薄成性吧,我喜欢林归晚,但更在意阿姐、阿兄,我喜欢聂怀桑,但更放不下家族。情爱之事,在我心里始终排不到第一。
顾沅默了默,垂下眸,轻轻拍了拍顾玖的肩。
顾沅不必顾忌。
顾沅云家的婚约,我来退。你不必担心影响我们两族的情谊,全当做给阿辞多个夫婿。云疏那孩子自小养在云深膝下,许配阿辞再好不过。
顾玖(字灼华)可那位置不是要留给玉……
摆手截住顾玖的话,顾沅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再看向顾玖的笑意轻柔。
顾沅去吧 。一切有我与你阿兄在。阿姐只要你幸福。
顾玖微微翕动唇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默默离开了。
她明白,阿姐是要用为蓝湛预留的位置补偿 琼洲玉氏。如此,那一丝破镜重圆的可能也无了。
……
顾玖(字灼华)聂怀桑,我不能跟你走了 。
乍听到这话的时候 ,聂怀桑有些慌,但也只以为顾玖是在与他闹别扭。
聂怀桑娘子,你怎么又生气了?不是都说好了吗?以后怀桑什么事都会听娘子的。
聂怀桑边哄着,边习惯地去牵顾玖的手。
顾玖(字灼华)我不是在与你玩笑。
聂怀桑为什么?如今你兄长继位暗主,顾宗主也不再郁郁不快。你答应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