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煎熬了多久,感受到身后的气流变化,蓝曦臣赶忙解了封印,转身往房门望去
却见顾瑾面色惨白地走了出来,薄唇上鲜血淋漓,每一步都好像背负着千斤的重物,走得艰难。他一走出门,门就砰地一声被从内关上。
顾瑾苦笑了一下,转身犹豫了许久抬起手想要去敲那门。见他的动作,蓝曦臣将手轻轻覆上裂冰。顾瑾却终是无力地垂下手,静默半响,跪在门前,顿首下拜。
顾瑾(字懿城)臣顾瑾,今日僭越,以下犯上,论罪当诛,主上仁慈,臣自当自往刑堂领罚。
顾瑾(字懿城)臣,拜别主上。
说罢于门前三拜。
见门内始终没有动静,他自嘲般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去。
顾瑾(字懿城)顾瑾拜别,但望泽芜君好生照料主上。
望着顾瑾有些凄清的背影,蓝曦臣不知如何言说自己的心绪
若从前遇见这等驳乱纲常之事,他大抵是要苦心劝谏、疾声呵斥的。更何况顾沅是他蓝曦臣的…亲人。
他刚刚滔天的怒火和杀意都是真切的,但是对顾瑾,他又不免几分道不清的复杂。
那是僭越,是觊觎,是背德,是非分之想,亦是情真意切
如果不是那一纸婚约,让顾瑾连一生的守护都求不得,想来他也不会连兄妹情深的假象都打破
顾沅涣哥哥,你还在吗?
虽然极力压抑,但是那显而易见的哭腔依旧让蓝曦臣心头一紧
蓝曦臣努力压下心中的混乱,温雅平和,一如往昔
蓝涣(字曦臣)我在,沅沅
顾沅你可以什么都别问吗?
顾沅也别和任何人说。
蓝曦臣张口,却发现之前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话,他依旧无法宣之于口
蓝涣(字曦臣)今日,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末了,斟酌良久,又加了一句
蓝涣(字曦臣)我与忘机,都是你的兄长,你大可放心依靠我们
说完,蓝曦臣颇有些忐忑地隔着窗纸往内张望,当他的心快要沉到谷底的时候
门内传了轻轻的一声
顾沅好
蓝曦臣面上不禁蔓延上喜色,这才放心离去
良久,顾沅抬手抹去泪珠,整了整自己被扯的凌乱的衣裳,对着门口缓缓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沐浴完毕,算了算时辰,将至亥时,顾沅将随身的帕子压在枕下,那里只有一根青丝,是蓝曦臣扶她之时她趁机取到的。
挥手给房间打下数道严密的禁制,顾沅仅着里衣便沉沉睡去。
寒室
虽然心事重重,但是蓝家的作息标准作祟,一到亥时,蓝曦臣也很快进入了梦境。
……我是梦境的分割线……
诺大的屋内灯影绰绰。
女子被他破天荒有些粗暴地推到塌上。
顾沅涣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与阿湛明日就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