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跟踪

李飞身体稍好些，就被送回驻地继续询问。沈愿也因着回校参加交流会离开了东山。

太阳落下已有一段时间，林水伯刚从垃圾桶里拾来一大堆塑料瓶子，正当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一阵痛吟声，貌似是从巷子深处传出的。

他顺着昏暗的窄巷子一直走，那声音也越来越大，绕过拐角处终于见到了人。

林水伯走近一看，那个年轻小伙儿他认得，是他买毒时认识的孩子。他腹部受伤，出了很多血。

他急忙将车上的瓶子拿下，堆放到巷子深处较隐秘的地方，方便回头再来拿回。然后奋力将那孩子抬上自己的三轮车，可刚出了巷子他突然不知往哪里去，附近没有诊所，那孩子身份又特殊，也不知他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受伤，不能去医院。正当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好似想起了什么，赶紧载着孩子往渡口边跑。

沈愿回到东山已是两天后，她前脚刚到家后脚就收到水伯电话，说他那里有位伤员需要找她帮忙，她询问了些情况就带上医疗箱赶过去。

街上的灯光迅速从车窗闪过，沈愿瞥了一眼后视镜，随即又淡淡收回视线。

所幸那孩子没伤到肾脏，沈愿给他做了个简单的小手术，一边摘下手套一边出门给林水伯说那孩子的情况。

沈愿刚说完，似乎想到什么，

沈愿“林老师，这孩子是什么人啊？”

林水伯看了沈愿一眼，有些羞愧的低了下头，低声说：

林水伯“他是我买毒品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孩子，叫伍仔。我回家途中发现了他，可附近又没有诊所，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沈愿点点头，

沈愿“虽然说他伤的不重，可发现的迟，失血过多，身子还很虚，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沈愿“我以后会定期过来给他做检查，你别担心。”

林水伯“可是这样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沈愿摇了摇头，微微笑道：

沈愿“没事，我…我现在还没工作呢，不会耽误的。”

林水伯刚想问为什么，想起李飞一事，以为她是担忧李飞，就没说这事了。

林水伯“多少钱？我…”

林水伯说着想从兜里掏钱出来，沈愿连忙按住他的手，

沈愿“不用了林老师，真的不用。”

林水伯“这不行…你这些药也要钱，不行不行。”

沈愿拗不过他，他掏出兜里的散钱，觉着不够又回屋里拿出一些，薄薄一沓，目测有一千多。

林水伯“这些钱够不够？”

林水伯自从被塔寨赶出来之后就靠着捡破烂为生，这些钱来之不易，沈愿沉默了一下没答话。

林水伯“是不是不够？我…”

沈愿“够了够了，老师，不用这么多，那些药不贵，真的。”

沈愿打断林水伯的话，从他手里随意拿走两张，

沈愿“这就够了，这个去医院啊也是这个价。”

林水伯半信半疑，沈愿赶紧又说：

沈愿“对了林老师，上次李飞从医院跑出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知道肯定是您帮了他。”

沈愿“这样吧，这些费用呢我就不要了，还有以后给伍仔换药的钱我也不收了，就算相抵了一些，你看李飞拿了多少钱，我现在补给你。”

说着就从钱包里拿出好几张红钞，不由分说放进林水伯手里，笑道：

沈愿“老师，这些够不够？我现金只剩这么多了，我留了几张零钱买好吃的，剩下的等李飞回来再还你。”

林水伯“这…”

林水伯自从塔寨被赶出来之后，人人对他避之不及，更别说雪中送炭的了。相反以前中学教导过的李飞和沈愿倒还时常来探望他，他心里已经很感激了，给李飞的钱本来也没打算再要回来。

林水伯“不行不行，这钱我不能收…”

他还想拒绝，沈愿佯装生气道：

沈愿“老师，难得我现在跟李飞谈恋爱，您要是不收我的钱就是不承认李飞有我这个女朋友。”

笑容顿时爬满林水伯的脸上，

林水伯“你们终于谈恋爱啦？这是好事啊，我怎么可能不认同呢！”

听到林水伯说出“终于”这个词，沈愿不禁觉得好笑，原来身边的人都发现俩人的心思，只有他们自己还傻傻的不知道。

沈愿微勾着嘴角，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有些苦涩。

沈愿“老师，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林水伯被沈愿绕了进去，听说沈愿要走，抬头看了下已经布满星星的天空，才发现这么晚了。

林水伯“我送你出去吧。这边路黑，没灯。”

沈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依旧昏睡的伍仔，拿好医疗箱跟着林水伯过了铁板桥，回到水泥地上。

车就停到不远处，沈愿他们一出来，她就看到了边上两个站在车边喝着啤酒聊天的年轻人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继续聊天。

林水伯很快也瞧见了几个生面孔，嘱咐着沈愿：

林水伯“我看着你走，一路上小心些。”

沈愿“好。”

沈愿在转身之际，余光又瞥了他们一眼，随后驾车离去。

沈愿一走，那几个人便有了动静，正打算也开车离去，车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放大的人脸，吓了他们一跳。

一人直接打开车门，对着水伯就是骂：“卧槽！你有病啊死老头！”

说着还想动手，另一个人连忙拉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动他，我之前看到东叔给过他钱。”

那人讪讪收回手，驾车离去。

虽然天已黑，可是公路上依旧车来车往，多的有些眼花缭乱，开车的人边开车边骂道：“人去哪了？都是那个死老头！”

“行了，这么晚了，她应该也是回家了，往她家那边开，开快点，看能不能跟上她。”

沈愿站在光线昏暗的拐角处，侧目看了看刚驶进小区停定的车，慢慢走近，敲了敲车窗。

过了好一会儿，车窗慢慢摇下，她微微弯着腰看里面的人，语气听不出喜怒，

沈愿“带我去见他。”

车内两人面面相觑，开车的人还处在懵的状态，副驾驶上的人倒是率先反应过来，应了她。

山路蜿蜒崎岖，夜里更是阴森可怖。两辆车子慢慢驶上半山腰，在一栋豪华精美的别墅面前停下。

在带领下，沈愿跨进了眼前这个会所，一路跟着上了顶层天台。

林耀东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诺大的天台只有他一人，可桌面分明摆了两个杯子。

林耀东“阿愿来了？坐。”

沈愿走近在林耀东对面坐下，轻轻一瞥杯中的茶水，没喝。

林耀东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小眼神，微微勾了下嘴角。

沈愿“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