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替代之人

千钥翎殿下来都来了，何故不进来小坐片刻？

半卷珠帘外，微风荡漾。

正当南宫晟不知该做什么之时，红帘处，隐隐显露某位女子的倩影，温婉可人的嗓音萦绕在他的耳畔，似置身花田蝶海，别样动容。

难怪她可勾魂摄魄，就连南宫晟这般的男子都未曾把持得住，谈何皇族权贵中贪恋美色之人。

南宫晟·陵王姑娘便是千钥翎？

千钥翎回殿下的话，正是民女

女子抬眸一笑，如万里星辰，久居风尘之中，却毫无妖媚之感，她料想到南宫晟定会动心，可在他的眼中似乎并非动心如此简单，更多的是：诧异、狂喜、收敛、无情……

千钥翎微蹙眉眼，仿佛一瞬之间读不懂面前人的意图，若费重金赎出自己不为春宵一刻，不为侍奉左右，那还能有何企图？千钥翎还是第一次读不懂醉花楼的贵客。

那一刻，南宫晟根本未曾想过风花雪月，他心中之所喜，不过是因为找到了元悯的替代品——一个能让周梁维持百年盟约，令太子摆脱罪行的女人。

无论从哪个方面仔细端详，都无任何瑕疵可言，若非亲眼目睹，或许还真无人相信世间能生出这样相似的二人。

南宫晟·陵王像…简直太像了……

南宫晟失神呢喃，眸光中尽闪烁着别样的滋味，终日紧绷的嘴角不住上扬，隐在身后的指尖不断敲击着衣角。

千钥翎殿…殿下？

千钥翎不明白，南宫晟口中的“像”，是指哪位姑娘，不是她出言不逊，这大周皇都，能与她媲美的女子屈指可数，多半也都是旧相识，她们之中，可无人与她千钥翎长得一般无二。

千钥翎缓步靠近，渐渐褪下披覆肩上的衣裳，莲步小巧，还绕南宫晟身侧，抚过他尖细的下颚，柔声细语地开口。

千钥翎殿下在想什么呢？这月明高悬，不做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南宫晟冷笑一声，缓缓握住其纤细的手腕。

南宫晟·陵王呵，好啊！

还未等千钥翎作任何反应，南宫晟便扯下一旁的红帘绸锦，乘风裹覆于她单薄的身躯，不温不火的牵制住她的颈脖，南宫晟分明感受到她警惕的目光与略显紧张的情绪。

南宫晟·陵王本王平生最厌恶自视低贱的人，更厌恶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既然你今夜在本王面前有失仪容，扰了本王的清净，那本王…也没这个心情，饶恕你

千钥翎二殿下不会杀钥翎的！

南宫晟的眼眸中透出半分赞许。

南宫晟·陵王笑话，我南宫晟杀人，还需要听一个女人指手画脚？钥翎姑娘还真是高估了自己

千钥翎是六殿下拿重金赎我出了醉花楼！若…若非有何重要之事，又怎么大费周章地赎一个青楼女子！六殿下的性子我们都知道，可他向来只是玩乐，从未当真，更不会去主动赎人！

南宫晟·陵王继续

千钥翎的心逐渐平稳。

千钥翎六殿下亲口说过，以后陵王便是钥翎的主子，无论主子要做什么，钥翎必须替主子做到，而且要做到万无一失，决无纰漏，钥翎不是傻子，皇都中这么多能人异士偏偏不用，来找一个青楼妓女，定是一些难办的事

南宫晟·陵王老六还跟你说什么了？

千钥翎贵客不说的，我们从不多问，这是醉花楼的规矩，至于其他的，六殿下只字未提

千钥翎沉沉地闭上了双眼，静待发落，本来还抱怨六殿下怎么给自己寻了一个这般难伺候的主儿，却未曾想闻到的却是轻快的冷笑声。

南宫晟·陵王外表相似，机敏过人，伶牙俐齿，懂得随机应变，看脸色行事，懂得他人软肋，抓得住时机，有勇气，有魄力，妙…简直太妙了！

话至此地，千钥翎顿悟。什么所谓的动怒，什么所谓的杀伐，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他真正的意图……

千钥翎殿下在试探钥翎？

南宫晟·陵王是，本王的确在试探钥翎姑娘是否有这个资质担此重任

千钥翎殿下究竟要钥翎做什么？钥翎一介布衣，无德无才，不知哪一点被殿下所欣赏

南宫晟·陵王若姑娘真的无德无才，老六也不会让姑娘见到本王，何必自谦

南宫晟微微一顿，缓缓起身，迎步走向微微敞开的木窗，取下支起的木条，平稳地端放于窗旁。

千钥翎并未打扰，只是静静瞧着眼前的陵王殿下，她的心，并未彻底宁静，无论自己如何宽慰，如何劝解，紧绷的心都无法改变，千钥翎好奇自己的未来，却又恐惧自己的未来；她的确不愿平平庸庸作一辈子的妓女，却也不希望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的确，太过于虚无缥缈，千钥翎万万没想到会遇上大周第一军师——南宫晟，随后被要挟，被试探的事接踵而至，而且自己到底像谁，能让南宫晟这样的人亲自出马？一个个谜团堆积在千钥翎的脑海中，混作一团。

南宫晟·陵王今后，你便是它的主人

南宫晟把一块符节悄悄放置案上，或许是屋内过分的宁静，连铜块触碰的摩擦声千钥翎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缓步走向南宫晟，拾起符节。

这是…大梁金令！

千钥翎它原先的主人是谁，又为何赐予钥翎

尽管千钥翎极力掩盖心中的焦躁不安，惶恐的眼神都无法遮掩她真实的内心。

南宫晟·陵王它原先的主人，是大梁皇室一族的昭和公主——元悯，而你…必须代替她，成为她

代替…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