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聚22已改

是他害死了她。

薄亲缘寡情缘，命主孤煞，永世孤独，这是上天给他的诅咒，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反抗，最后也只落得个孑然一身的下场。

何以飘零聚，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指云问天道，琴鸣血斑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苍天尽负我，我亦负尽苍天。

天墉城。

夜色朦胧，相思情重，

河灯悠悠，晃入江河之中，烛光微微，映照一双孤影，是谁说生当复归来，死亦长相思，人间情事一场，载载难忘。

百里屠苏“诗音，是你恋人的名字？”

眼见着少恭将河灯放入水中，任江水推流，屠苏好奇的疑问。

欧阳少恭“当年我与诗音痛苦离别，就是在海上，所以，不管我走到哪里，每到她的忌日，我都会寻找有河流的地方，为她祭奠。我希望这些河灯能顺流东去，终有一日，能够带着我对她的归思，流向大海。”

诗音，是我害死了你，你放心，我一会替你报仇，天上人间，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

河灯悠啊悠，记忆如水流。

欧阳少恭“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百里屠苏“没有，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想起了我娘，可是记不清了。”

幼时的记忆，在屠苏的脑海里已经模糊了。他记得的只有来到这天墉城以后的事情，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

欧阳少恭“不记得，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记忆这个东西，有时候太过痛苦，遗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记得，生离死别，那是一件比死亡更让人痛苦，更让人绝望的事情。

百里屠苏“少恭一定是经历的无数次的绝望，所以才会想要成为一位医者，来消弭人世间的痛苦。”

消弭人世间的痛苦？他眼中闪过一丝可笑，这人世间的痛苦他来消弭，那谁来消弭他的痛苦？

欧阳少恭“我没你想的那么慈悲，我自幼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我想我恐怕，是不甘屈服于命运吧。所以我离开了家乡，游历四方，经历了时间的种种磨难，人情冷暖，后来我遇见了这个时间最美也最善良的女子。”

他的记忆开始飘远，他叙述着那个故事，用着极尽美好的辞藻叙述那个美丽的女子，叙述他们之间的美好，他说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得一人白首，永不分离。

那是最好的誓言，却抵不过天命二字。

欧阳少恭“那时我身患重病，不得不暂时离开，寻医治病，我将她留在了蓬莱，那里的人很好，只有将她留在那里我才会安心，她说她会等我回来，只是没想到。后来我病愈回去的时候，蓬莱竟遭遇天灾，消失在茫茫的东海之中，岛上之人，无一生还。”

他后悔了，如果当初他带着诗音离开，也许诗音就不会出事。

他用尽所有的办法寻找，他甚至天真的以为过诗音也许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可终究是假的，在见到巽芳的那一刻，所有的天真化为乌烬，他的诗音，在天灾之中，在天劫之下，灰飞烟灭。

那些过往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永恒不能磨灭的痛楚。

屠苏自以为提到了少恭的伤心事，却不知晓，伤心之人，痛苦也是如影如随，对他们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痛着的，多痛一分或是少痛一分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