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了之后,南羽凰去找了国主,要让她心甘情愿嫁过去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将竹染也带走。国主同意了,毕竟若是南羽凰不愿,在路上自杀,或是到了天泽闹出些什么动静,那上凰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之后,国主派人送来了好些东西,皓雪居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可竹染看着脸色苍白的南羽凰只有心疼,自从上次南羽凰回来之后,她的身子便大不如前,浑身武功也尽数废去,说不好听些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此去天泽,路途遥远,一路颠簸,也不知道公主受不受得了。
一月路程,和亲队伍抵达了天泽都城,天泽皇帝没收,将和亲公主赐给了摄政王君陌痕。理由是摄政王此战大功,这和亲公主赐给他再合适不过。并未问过和亲公主的意见,此举无疑是羞辱上凰。
即便南羽凰心知肚明,却也只能忍着,笑着接旨,接旨时南羽凰蒙面的面纱不慎滑落,看得那一旁的大臣个个都愣了神,他们虽瞧不上眼上凰,却也真真切切的被这上凰公主惊艳了。
皇上见了南羽凰的模样,瞳孔猛的一震,像是勾起了多年前的回忆,眸中夹杂着一抹情愫,可圣旨已下,君无戏言。
赐婚当日,皇上还赐给了君陌痕一个王妃,已故的元太傅之女,元霜。南羽凰为侧妃,无疑,又是在羞辱上凰。
新婚当日,君陌痕去了王妃那里,南羽凰知道他不会来自己这里,便也早早的歇了。
大殿上笑着接旨时,她的笑,是真的。她本以为此生与君陌痕再无缘,却没成想阴差阳错下竟会与他成亲。
她不求君陌痕能分给她一丝一毫的爱,她只要这么平平淡淡的陪着他,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公主,一会儿我们得去吟霜阁给那王妃请安。”竹染气鼓鼓的说道。心里为公主不平,明明是和亲公主,被皇上赐给别人就算了,还是侧妃,这不是明摆着的羞辱嘛。
“我知道了,竹染,一会儿过去了你就跟在我身后,老老实实的,别乱说话。”南羽凰透过铜镜看到竹染那张愤愤不平的小脸儿,笑着安慰道。
“奴婢知道,奴婢不会给公主惹麻烦的。”竹染知道自己与公主如今的处境,便也听话的应道。
“我本就是不受宠的公主,如今离开了那上凰皇宫,应当高兴才是。”南羽凰见竹染虽嘴上这么说,可是表情还是骗不了人,便站起来,捏了捏竹染的小脸儿。
“嗯。”竹染点了点头。
“走吧。”
“是。”
“侧妃怎么才来,这请安的时辰都快要过了。”待二人赶到时,元霜还未开口,身边一个看着就不带善意的嬷嬷说道。
“初来乍到,臣妾还未完全适应,昨夜里没有睡好,今日起的晚了,这才迟了,还望王妃不要怪罪。”南羽凰心知这是那嬷嬷有意为难,便服了个软。
看的一旁的竹染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离了那皇宫,公主还是要低三下四的。当即便要开口,却被南羽凰紧紧攥住了袖子,示意她不要开口。竹染虽心有不甘,却也默默退了回去。
“罢了,安宁公主长途跋涉到这异国他乡,没有适应情有可原,快免礼罢。”那元霜看着二人的动作,笑了笑道。
“谢王妃。”南羽凰起来之后,便被那嬷嬷要求敬茶。
下人端上来一壶茶,那嬷嬷上前倒了一杯,便要南羽凰拿着上前。南羽凰还未刚碰到那茶杯,便被烫的离了手,茶杯摔在了地上,那里面的茶泼的到处都是。
“大胆,不过要你敬个茶,你竟这般不尊,看来公主当真是金枝玉叶惯了,不懂得怎么伺候人。”那嬷嬷见机立刻恶狠狠的道。
南羽凰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那茶水是刚烧开的滚烫开水,明摆了故意刁难她,但她又不能说什么。
“想来这侧妃也不是故意的,桂嬷嬷就别生气了。”元霜微微一笑,语气中看似没有责怪之意,实则充满了嘲讽。
“谢王妃。”南羽凰纵使心中不快,却也只能忍着。
“你先回去吧。”元霜挥了挥手,示意南羽凰退下。
“臣妾告退。”得了令,南羽凰立刻带着竹染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回了自己的琉璃阁。
“公主,那王妃明摆着就是欺负你啊,那茶水那么烫,她们就是故意的。”竹染替南羽凰愤愤不平。
“没事,往后只要我们不惹事端,想来她们也欺负不到我们头上。”看着竹染生气,南羽凰只能安慰道,以后的日子谁也不知道。
“公主,你就是太好脾气了,任谁欺负到你身上都能原谅那人。”
听着竹染这些话,南羽凰只笑笑,也不说话,她也并非不想任性,只是她不配罢了,在战场上的那些日子,她将自己伪装的像个邪煞,无人敢轻易靠近,可谁又知道她的内心究竟如何,她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罢了,可她却经历了许多她本不该经历的,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
君陌痕下朝回来后,便从那桂嬷嬷口中听见了添油加醋之后今日南羽凰请安敬茶的事情,言辞中尽显南羽凰的娇蛮任性与不尊。
看到君陌痕面上又露出几分厌恶,桂嬷嬷才高兴的去给那元霜描绘。
慢慢的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可这王府中的管家却是有意克扣琉璃阁的月钱与物资,炭火都是渣渣,还是湿的,根本点不着,还弄得一屋子烟,连床新的厚被子都没有。
南羽凰在和亲前本就弄得一身伤,虚弱至极,又长途跋涉来了这天泽,身体更是虚弱,如今入了冬,又染上了风寒,虽说竹染懂些医术,可这连取暖的物什都没有,南羽凰的身子愈发虚弱,一日不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