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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

故事开始于刚从农机站调任而来的中专毕业生马得福,跟着张树成主任一起去涌泉村进行“吊庄移民”的说服工作。本来正喊着要全村开会的,偏偏马得福弟弟得宝、表弟尕娃,跟村内的大有叔的儿子马水旺、村小白校长的女儿白麦苗,和因为一头驴她爹就把她许人的李水花一起往外逃了。

众人正忙忙慌慌地张罗着要找人,水花许亲的苦水村那家又来迎亲,没找到人便动起手来,一时间那叫一个热闹!马得福骑着自行车,顺着荒凉和颠簸的山路,飞快地往铁道线边儿赶。他有预感,自己的弟弟和水花他们,就在那里!

刚好铁路上停着一辆检修的车厢,几个年轻的娃娃就躲在上面。马得福去把自家弟弟和几个小的拉了下来,但是看到自己以前的同学、青梅竹马的水花,他犹豫了。

“喂,干嘛呢?”铁路检修工走过来,问。

“哦,这尿(sui)娃子想看火车,就跑了出来,我(e)抓他回去(kei)。”马得福腆笑道,“这就走这就走。”

“等等。”铁道工说,“那边儿几位也是你们村的不?”

“啊?”马得福在荒漠的骄阳下眨眼,这还溜出来了其他人?

“额滴个亲娘耶!”涌泉村代理村支书马喊水,也就是马得福他爹,正焦头烂额的时候,总算见大儿子带着小儿子跟其他孩子回来了,不过咋还多了七个?

“水花呢?水花没弄回来?”

“爸。”马得福神色复杂地喊了一句,他爹便也不做声了。

苦水村众人还是不依不饶,涌泉村也不能失了气势。两方针尖麦芒,直看得七位客人咋舌。

“诶呀呀,这火焰般的热情,可让我想起了当年‘五四运动’的盛况啊。”七位中的一位大胡子说道。

“虽说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人人参与、个个有份,再不是那冷漠的看客啊。”另一位大胡子说。

“先生,您不也说了吗,中国人从来都有脊梁骨的,越深入到农村去看,越是如此。”一位有着湘潭口音的年轻人说。

“哥,他们到底在说啥,你听明白了吗?”最年轻的一位后生问。

而他哥哥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再看其他几位,虽然态度不同、表情各异,但没一个显得是听明白了的。

七位中最年长的一位忍不住要出言打听,却听到一叠声的“水花回来了!”然后一名裹着头巾的女孩冲到被绑着的老汉跟前,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咬着牙跟着苦水村的人走了。

这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包办婚姻,为的怕也只是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彩礼罢了。

七位来客中最年长的那人,***,字仲甫,看向自己的同伴:其他几位倒还罢了,就属毛润之和周翔宇两位面色最为沉重。

“老乡,我打听打听,现在是哪年啊?这儿又是哪个省?”

“你说啥?”那位涌泉村的村民也不是年龄很大,何况苦水村的一走,周围也没那么吵嚷了。所以他不是没听见,是没听懂。

毛润之正想用当年在窑洞里学的陕西口音再问一遍,老乡已经喊人了:“得福!人儿啊是你领回来的,你来说!你叔额扯不清。”

这句倒是听明白的毛润之和周翔宇相视一眼,具在对方眼底看到了苦笑。

等在马喊水家坐定,张树成主任告诉他们:现在是1991年,这里是宁夏。

周翔宇苦笑道:“英语法语我会,陕西甘肃的方言我也听得懂,宁夏地区就还要变个调——先生,您一支笔写遍中华民族的百态,您听得懂几种方言?”

“我?”大胡子的周树人也笑道,“我年轻时去过日本,后来就在北京上海,这西北的风沙啊,也是第一次吹到呢。”

张树成问到他们的来历的时候,几人相对嗟呀,毕竟他们都还或多或少保留有前世的记忆,包括去世的情况,谁知眼睛一闭一睁,就躺在了铁路牙子边儿上呢?自己都对自己目前的状况所知不多,又能说什么好。

“这该不会是黑户吧,或者哪儿的在逃犯?”在门口小凳上坐着听的马得福嘀咕。

“诶,得福。”马喊水突然想到个法子,把儿子叫出门外说,“这不你们吊庄移民,村里人不愿意去吗?”“啊。”“额就觉得吧,要不你让他们去好了。”

“诶?爸你说——”“小点儿声!得福你听额说,”“你说。”“额看那七人啊,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那通身的气派,就不说你个中专毕业刚吃上公家饭的了,就是当年我跟着学习的那个当赤脚医生的知青啊,也没有他们有学问。额现在能代理个村支书,这点儿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们绝不是你说的那什么逃犯,也不是跑这儿来讨饭的。”

“那他们一问三不知的,连自个儿的名字都不说吗?”

“怕是有什么顾虑。”马喊水也不明白,便含糊过去,直说重点,“额看啊,咱们也就在村儿里威望点儿,不能把人家当犯人审,人家那大学问、大才子,不想说额们不能逼着他说。所以啊,得福,把他们带到乡上去,找那公安啊派出所的问,顺便啊,就把他们户口上在咱涌泉村得了!就是咱涌泉村吊庄移民的份额,这不刚好七个人吗!”

马得福听了这话,愣了半晌才说:“可是爸,那吊庄移民是国家给咱们涌泉村的好政策,虽说现在村里人不配合但也不能直接把名额全给这几个外地人啊……”

“也是,一两个还好,七个大小伙子还有大有小的,他们多半是一家的,分成七户也说不过去。”马喊水说,“这样吧,你就带他们去先把户口上了,是几户就几户,剩下的,我去请老支书,咱带头把这个名额补上。”

于是,这七位跨越了九十多、创造了新天地的人物,就这么跟着马得福这位年轻的公务员,来到派出所上户口。那时候还没有个全国人口普查的政策,偏远的农村里上户口什么的说一声就好,马得福这么一个全村人供养的、如今出息了的大家都认识,所以他来说的话,派出所的就顺畅地给他办了。

毛润之和周翔宇在路上私下商议了一下,觉得现在没个身份确实麻烦,虽然这个空子还是不存在为好,但是现在不是有法子那就钻吧。

于是陈家父子三人自然是一户,“不愿意称父子的话,叔侄也行。”

“我跟豫才先生是本家,我有幸叫一声‘叔’。”周翔宇说。

“那我就跟守常先生落一个户吧。”毛润之说,“还叫***?不……就叫润之,李润之。守常先生,就当是当初在北大图书馆吧,我跟您一起。”

“哈哈,那是我占便宜咯。”***笑道。

“润之兄,你那个‘***’的名字,是以前用过的化名吧。”陈乔年问,“不继续用?”

“不用。那是对敌人用的。”毛润之说,“对自己的同志、对老乡不用。”

因此,涌泉村吊装移民七户名单如下:

户主:陈仲甫;长子:陈延年;次子:陈乔年。

户主:李守常;侄子:李润之。

户主:周豫才;侄子:周翔宇。

户主:马喊水;妻;妹;长子:马得福;次子:马得宝;长女:马得花;外甥:马尕娃。

户主;妻(病逝);长子:马大有;妻;长孙:马水旺。

…………

因为七人除了一身衣服(倒是合乎这时代和地域的打扮)以外,别无他物,兜里倒是有不少毛票子。于是马得福带着他们去乡场上买点东西:床单被套、脸盆牙刷,还有这最重要的毛巾和掸子,毕竟这里风沙大,进屋第一件事都是掸沙。今天不是赶集的时间,现在也晚了,但是马得福还是凭着熟悉,刷脸让几家认识的开门做了生意,也没法货比三家地挑剔了,有就行。七位都是吃过苦好说话的,毛润之和周翔宇也凭借着当年住窑洞的经验,很快办理齐全,便抱着新床单在车站将就了一夜,等第二天才拿到刚弹的棉花被,和其他人一起集合赶车。

“这是汽车吧……”见其他村民都是熟人,在大声地招呼玩笑,***小声地问坐他旁边的毛润之。

“是。”毛润之说,“先生见过?”

“当年在日本见过……但不是这么大的。而且啊,也不是农村的老乡也能坐的。”

“是啊,想当年我们要自己制造一辆汽车,那可是难如登天啊!毕竟新中国刚建立的时候,连颗螺丝钉都造不了……说起来,先生,我不怕您笑话,一醒来发现自己枕着铁轨在睡,周围还是无垠的荒漠,我还以为来到美国西部了呢。等发现这儿是中国以后,别提多高兴了!”

“润之,看来这仅仅半个世纪多,你们就给中国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好……”

“先生谬赞了!不是我,是人民啊……其实算算时间,我也不过才死了十五年,宁夏地处中国西北,虽有‘塞上江南’之美誉,但其实单指宁夏河东地区,不是整个宁夏回族自治区,听说这西海固一带可是穷困得很,现在看来,通铁路、通公路,已经不知道比之前好多少了。”

“那是当然!”***狡黠一笑,“新中国肯定一天比一天好,不然怎么叫‘新中国’。还有,润之啊,别说什么死,新的一生,要好好活。”

“好!”

两人兴奋的心情和雄壮的决心一直持续高昂着,到汽车停下,听说还有十多公里的路要走时也依然不散。十行其半,沙尘暴滚滚而来,面对监狱、强权和极刑而凛然不惧的***和陈延年、陈乔年兄弟二人却也有些慌乱。***一手一个,护下两个儿子。毛润之和周翔宇也赶快把自己的“叔叔”拉下蹲好。

“呼……”等这一轮沙尘过去,周树人缓缓站起,道,“本来想吟啸且徐行的,可惜这里没有树叶,连根草都没有,也听不到穿林打叶声啊。”

“守常先生怎么样?”毛润之一边检查对方有没有被石块打伤一边说,“还有那种冲天的豪迈吗?”

“哼!当然!”

大约两个小时后,到达安置点,看着比家徒四壁还要惨的、连“四壁”都没有的新家园,毛润之还没问呢,***先说了:“呼,润之你别问,我们要实事求是。这地方冲天是不行的,要接地气,往下沉。”

于是,涌泉村吊庄移民来到安置点金潭村的第一晚,大部分是在挖了一半的地基洞里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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