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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墨菲定律(中)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_K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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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梁湾就张罗着让小莲帮忙给明天要离开的陆薛叶收拾行李,正好赶上齐铁嘴和解九都在书房和佛爷商量着明天同陈鹤寿先生在小西门码头见面的事情。“你们聊的这位陈鹤寿老先生在我们那个年代很有名。”梁湾其实对这位陈鹤寿先生很感兴趣,毕竟是书本里才读到过的人,不免插了一句嘴。“梁医生……怎么讲?”解九甚有兴趣的,但又有些不太相信的回问。“陈先生是江西修水人,出身名门,号称是中国现代集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诗人于一身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与叶鸿眷、潘仲昂、梅月涵三位先生一起被列为清华大学百年历史上四大哲人,同时与吕诚之、陈圆庵、钱宾四先生并称为前辈史学四大家。”梁湾说着接过小莲提过来的箱子打开确认,给陆薛叶做的衣服,准备的钱都已经装好便将箱子盖上锁好交给了门口的小冬。

  

  “哇……只知道这先生,学识上是一顶一却不知道,未来人给扣的帽子这么大呀,梁湾继续继续……还有什么一并说来听听。”齐铁嘴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因后世对陈先生的评价啧啧称奇。“他的父亲是清末四公子之一是著名的诗人,因其出身名门且学时过人,在清华任职时被称作公子中的公子,教授中的教授。而且他为了抗日愤然绝食是个有民族大义的人。我大概知道就这么多……佛爷我说没错吧,只是我实在没想到您这样从军的人却能和这位先生相熟。”梁湾这一番话令在座的几位都有些诧异,一是没想到这位陈鹤寿老先生被未来推崇到这么高的位置,二是没想到梁湾的学识也并不仅限于医学。

  

  “梁湾……没想到你对陈先生了解这么深。我认识陈老先生是在是在民国十八年,那年我虚两岁二十一,他在北大兼课,我同父亲入关南下,在北平停留了几日旁听过他的语文课,他讲课时或引用多种语言,佐证历史;或引诗举史,从《连昌宫词》到《琵琶行》、《长恨歌》,皆信口道出,而文字出处,又无不准确,伴随而来的阐发更是精当,真是令人叹服!我这种当时籍籍无名之辈却能在课下曾与其畅谈,可见他盛名之下,为人谦和,真诚而不伪饰,尽显学者本色。”张启山坐在沙发上回忆起与陈先生见到的第一面,再到如今已有许多年,先生没变,自己的变化颇多,不由得感慨万千。“我就是曾经拜读过陈先生的书,也谈不上特别深的了解,这个时代真是个造英雄、巨匠的时代。可这次他来长沙究竟是做什么呢?会不会……”梁湾见小冬已经把自己交代的东西都收好了,才走到张启山身边。

  

  “陈先生这次说是探亲,实际上是把北平老师们帮助要去法国勤工俭学的学生筹的筹钱送到学生代表手里,正好来到这里,索性我和佛爷将筹钱的事情锦上添花了一笔,陆薛叶这孩子的事情也解决了,两全其美。”解九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笑着回答道。“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佛爷你手里竟然还有钱!厉害!”齐铁嘴瞪大了眼,没想到张启山的财力如此深不可测。“佛爷的钱这不都回来了么……”吴凤萱走到解九爷旁边坐下来,坏笑着看了旁边正在教训张潼笙不要玩刀的尹新月戏谑道。“嗨!你说我这脑子……锈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这可怎么办,哈哈哈,说得好!”齐铁嘴回头看了开不由得大笑,并且举起了大拇指。“你这丫头……”解九看了看自己的表妹无奈的摇摇头。

  

  “玩笑话……九爷又何须认真,明天上峰让我去南京述职,副官也得跟着我,九爷国外的生意又因为日本人使绊子出了点问题,所以这送人的事情我就只能交给老八和梁湾你们两个了。到时候我会派些人保护你们,再加上有小七在我想这趟应该是事倍功半。”张启山虽然嘴上说事倍功半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安,转念觉得自己大概是紧张过头了。“嗯,有小七兄弟在我觉得我心里踏实多了。”齐铁嘴是见识过小七的身手的,有他保护自然是心里安稳多了。“那么,咱们明天一早,兵分两路,希望一切顺利。”张日山说着拍了拍带着墨镜靠在一边把玩着匕首默不作声的小七。“我说你啊……还在他面前把刀拿出来!快收好……”尹新月见小七还在玩手里的匕首不由得心急火燎,刚才张潼笙就是拿着那把匕首到处乱挥,要不是小冬眼疾手快给夺下来,真不知道谁又要倒霉。

  

  “哎呦!”齐铁嘴突然大叫了一声吓得众人一激灵。“怎么了?八爷……你一惊一乍的!”张日山把吓得打了个颤的陆薛叶拉到自己身后,瞪圆了眼睛生气的盯着齐铁嘴。“我……我怎么觉得我这屁股这么疼,还湿乎乎的。我这屁股不会给扎烂了吧!”齐铁嘴弓着身子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我当什么呢!独角仙啊……八爷修道之人怎能犯杀戒,你看看这独角仙让你一屁股给坐的壳都烂了。”张日山伸头看了一眼齐铁嘴刚才一屁股做得椅子,正中心的位置又一只已经被压扁了的独角仙。“这是谁干的!气死我了!刚才谁在这里……张潼笙干的吧!梁湾,管管你们家的太岁!”齐铁嘴转头一看,气的一脑门的汗,跳着脚的指着张潼笙叫唤。“我们张潼笙站在新月那里动都没动一下,算命的你一个大人耍无赖太过分了。”张启山看着搂着尹新月胳膊在哪里贼笑的张潼笙不由得开启了护犊子的模式。

  

  “他真的……在我这里没动一下……老八才站起来做下去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尹新月倒是有些紧张,搂住张潼笙看了看陆薛叶,那孩子本来是和张潼笙对着贼笑,见尹新月看他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垂下了头。“小叶……是你和潼笙做的吗?”梁湾蹲下身一脸温柔的看着陆薛叶,陆薛叶不反驳也却不点头。“嗨呀……一个七八岁,一个刚要满1岁,咱们这群大人别上纲上线再把他们俩给吓着。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凤萱就托两位夫人照顾了。”解九笑着解围,然后便起身要告辞。

  

  送走了解九和齐铁嘴这事情没人提起似乎就过去了,梁湾带着张潼笙和陆薛叶打算去午睡,结果走到半道陆薛叶忽然想起了那只被压扁的独角仙,执拗的偏偏要带梁湾和张潼笙去张启山的书房。敲了敲门张启山正在和张日山商量明天去南京,长沙这边的部署,见梁湾敲门还以为她有什么急事,便给让了进来,索兴被齐铁嘴压扁的独角仙下人们还没来得及收拾掉,陆薛叶小心翼翼的将独角仙捧起来送到张潼笙面前。

  

  “你这孩子……把死掉的虫子送给潼笙做什么呀?”梁湾蹲下身左看看陆薛叶右看看张潼笙,百思不得其解。“潼笙是医生啊……这只独角仙刚死不久,他给它治病,还能活的……”陆薛叶十分认真地指了指手心里捧着的翻了肚皮断了脚的独角仙。“张潼笙是医生?小叶你们是不是玩什么游戏呀,都是假的,快去午休吧。”张日山也走到陆薛叶身边摸摸他的头。“你们两个让开,让孩子把话说完。”张启山走过来支开了张日山夫妻二人,让他们站得远一些让陆薛叶继续说他想说的话。“我见过的……潼笙救过蝴蝶的……潼笙你可以把它也救活吗?这是咱们两个人一起想的恶作剧……它是为了咱们俩死的,咱们俩有责任,你有责任让它好好地。”陆薛叶的声音很柔和却又很坚定,他蹲在张潼笙面前,然后伸出手把张潼笙拉入自己怀里,两个孩子就那样一并坐在地板上。

  

  张潼笙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抿着嘴点点头,慎重的接过那只断了角的独角仙,要知道这孩子天生顽劣鲜少有真么正经的时候。梁湾脸上一副我就看你小子怎么作妖的表情看着张潼笙用自己的两只小胖手把独角仙包裹起来,接着露出他正在如厕的表情,脸憋得通红,忽然微弱的红色光芒隐隐浮现在他的皮肤上。梁湾看到那熟悉的诡异花瓣出现在自己儿子的脸颊上,每一条纹路都是那么的清晰,所有的光芒似乎在一瞬间汇聚到了他合住的两只手上,使得看起来两只手中包着一团火焰,张潼笙的血管和骨结都看的清楚,还有那只独角仙,一团红彤彤的影子似乎在动,只听到细微的“嗡嗡嗡”的声音。

  

  当张潼笙再次摊开手掌的时候,那只翻着肚皮的独角仙在不断地挣扎着,虽然它的大大犄角依旧是断的,但生命力却好像完全的回到了它身体里,先是撑开翅膀翻了过来,抖了抖身体,而后黝黑发亮的甲壳缓缓打开,琥珀色的薄翅剧烈的震动,发出像是直升飞机一般的响动,然后缓慢的从张潼笙手里飞起来,绕着惊呆了的大人们打了几圈转,接着就从打开的窗户缝隙处飞走了。“小叶……你什么时候发现潼笙会这样的做的?”梁湾盯着独角仙离开的那扇窗户许久,内心犹如突然刮起骤风的海面扬起了滔天巨浪,半天终于转过头,努力地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柔声的问道。

  

  “我们在齐叔的花园里扑公鸡,然后公鸡飞起来正好把一只蝴蝶给扑腾到地上了,蝴蝶不知是死了还是怎样总之不动了……潼笙就捡起蝴蝶放在手心里,不一会儿就……蝴蝶自己就好了,能飞了。我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可能是蝴蝶被打晕了。可是……可是前几天在院子里我俩追蜜蜂,蜜蜂蛰了我的手一下,也是潼笙帮我揉着揉着就好了。不过似乎只有昆虫,而且要是死时间有些长就不太灵了。我们……是不是做错事儿了,我是不是不该说?对不起……我们两个没想那么多,这只独角仙飞的可快了,我俩就想让它吓唬齐叔,结果不知怎么它不飞被压死了。我是……我是哥哥是我没带好头,你们别生气……别生气……”陆薛叶十分详细的讲述着自己在张潼笙身上发现的事情,但渐渐的因为大人们集中盯着他的面部神情而渐渐感到了害怕。

  

  大概是受到了陆薛叶害怕心情的感染,或者也许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这么做可能错了,反正张潼笙开始哇哇的哭起来,震耳欲聋,梁湾却不顾的那么多把张潼笙从陆薛叶怀里抱出来放到了一边,然后紧紧攥住了陆薛叶的手,脸上充满了无以名状的恐惧:“小叶,潼笙的事情。除了现在屋子里的大人和你自己,不能再有任何人知道,你必须发誓,永远都不会告诉任何人。”陆薛叶本来就胆子就不大,见梁湾第一次如此严肃的要求他做一件事,自然是点头如捣蒜一般的同意了,然后郑重的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无论是谁。梁湾盯着陆薛叶那双墨蓝色如大海一般的瞳仁,反复做了许多猜想,终于在他发誓结束之后,肯定了其中一种,便是陆薛叶应该是按照如他自己现在发的誓言一般那么做的,否则自己无论逃到什么地方都会被人发现,根本轮不到吴邪和解雨臣盯上自己。

  

  “那只独角仙确实是你们两个抓来的吗?潼笙似乎手脚再快,刚才也没那个机会吧,小叶,你可以说实话吗?”张日山蹲下身把正在没完没了哭闹的张潼笙抱起来,那孩子哭瞬间止住了,但还是一抽一抽的,委屈的不得了,表情像是在告诉张日山你怎么这么晚才抱我。“我现在……能说么,梁妈妈……”陆薛叶咬着嘴唇怯怯的抬眼看了梁湾一下,又快速地垂下头。“说吧……”梁湾站起来揉了揉他的肩膀,把他带到沙发旁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这只独角仙真的飞的好快,虽然小冬哥哥给我们做了一个网子,但是我跑不快,潼笙又太矮……所以,哦对了!还有小七叔的刀,都是潼笙……”陆薛叶还想继续说却被梁湾拦住了,她快速的点点头表示大家已经听明白了,并且努力安慰陆薛叶,这个孩子见过汪家人,见过他父亲死,见过他母亲尸变,所以梁湾对他从来都不遮掩,虽然这个孩子看起来胆小,承受力却十分惊人。

  

  “小冬……小冬,带这两个孩子去夫人那午休。”张启山听完陆薛叶的话以及张潼笙施展的治愈能力并没有太过惊异,先是打开门让门口站岗的小冬进来把张潼笙和陆薛叶带走,然后转身盯着梁湾半天,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浅浅的叹了口气。“难怪这小子被送回来了……族长说的岔子,是不是就是和他体质有关?所以张家不能……总之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他从来没在我面前这样过……”梁湾说着用双手捂住脸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满脸的不可思议以及不敢相信。“因为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他最需要的已经在了,而你不会拒绝他的需求,没有得不到,自然不会去展示这些特别的能力,我想被本家人带走张潼笙又送回来肯定也跟这种特殊的体质有关。”张启山走到窗口向外望了望然后关上了窗户。

  

  “难怪小七发现自己刀不见的时候表情有点怪,越发的觉得你的事对任何人都保密是正确的做法。难保谁说漏了嘴或者有人心生歹意想要利用你们这种体质的人。”张日山走到梁湾身边伸手轻柔的将她的碎发理到而后,然后用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轻柔的摩挲安慰着。“副官,你小子最近倒是成熟了不少……潼笙的秘密明天之后这片土地上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陆建勋虽然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孩子却教养的不错,我相信小叶能向我们保密这么久,他对别人也会一直保密。不过好在,你们母子再过不久等光子休眠结束,时间到了便能离开。”张启山对自己副官张日山这种向着成熟的发展变化感到颇为欣慰,感情也许会牵绊一个人,但更能是一个人长成一个值得依靠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张日山和梁湾出了张启山的书房,在走廊里并肩走着,梁湾的心情很复杂,五味杂陈,张日山也一样在知道自己儿子体质如此特殊后显得十分茫然,但还是尽可能的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别担心……我会保护你们的,无论潼笙以后会怎么样他要走的路都要由他自己来选择,即使你是母亲也代替不了他。”梁湾听完他的话,轻哼了一下然后忽然扶着他的肩膀笑起来,好一阵子才停下来,终于停下来擦了擦眼泪,平静下来说道:“你知道心理学效应里有一个墨菲定律,是爱德华.墨菲提出,这个人说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张日山被他说得一愣,关于梁湾的来,以及经历,只是听张启山粗浅的说过,确实一时间无法理解梁湾没头没尾的说的什么定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也就是说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是吗?那么除了你担心帛书的事情,和潼笙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在持续向着坏的方向的发展吗?”

  

  “墨菲定律对事态发展的状态有四个提示,一、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二、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三、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四、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这四条每一条都在我们身上一一应验,也就是说无论我们试图去修改什么,修正什么,事件依旧会按照既定轨迹去发展从而得到一个结果,帛书的秘密被发现我阻止不了,潼笙的命运我依旧阻止不了,似乎这些就是冥冥之中注定要发生的,比如我们的来,以及我们在原定的时间里没有离开,并不是什么差错。只要几率大于零那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就有可能会是百分之百,所以我觉得之后的任何一件事都更该顺其自然,我和光子的想法也许太过保守。”梁湾回想起和光子来到这个错误时间线上所发生的一切,虽然现在她并不知道眼下究竟要怎么做,只是有种直觉告诉她如果之后发生了什么,顺应它才是正确的选择,而后得到的结果才是这条时间线和空间中切实应该存在的,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我其实一直些担心,同佛爷明天离开长沙去到南京述职,必然会发生一些思虑不到且不可抗的事情,但听你的话似乎时间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我倒是多此一举了……梁医生,这是你反过来安慰我吗?”张日山本来被她绕的云里雾里,但却仔细地思考,这个宇宙真的会出现不该出现的错误吗?气氛似乎因为梁湾无奈的大笑有所变化,这世上大多烦恼都是在于对无能为力的事情太过执着,想通了之后反而更加轻松。“放心吧,有小七在,我们当年一起跳崖都没死,我不相信自己去码头送个孩子,汪家人就能怎么样。再说陆薛叶已经是个弃子……陈皮挨了你一枪受了重伤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你呢……伤刚好,此去述职佛爷肯定要上下打点关系,你机灵点,最重要不许在喝酒!”梁湾歪着头,努了努嘴,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张日山的后背。

  

  “你还和小七兄弟一起两个人跳崖?梁医生人际关系有些复杂呀,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所以呢……”张日山反手拉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她整个人轻轻推到墙角处,上下打量着,眼神似乎还有什么特别的深意。“都是汪家人逼得,他带着他徒弟,我们三个人……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张日山……我警告你啊,别以为我刚才那么说,你就……”梁湾瞪了他一眼,总觉得压迫感太强了,别过脸心想,之前也被他壁咚过却也没有这种心理压制感,怎么自从表明身份之后,一切都有些不一样了。“梁医生……我怕呀……现在不欺负你,以后要反被你们母子欺负喽。”张日山贴近梁湾的耳边,嘴上说着欺负,语气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甜度。

  

  “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幼稚,吓唬谁啊……你别靠这么近,你要干什么,不许乱来……”梁湾听罢想笑却又忍住了,一本正经的伸出手指抵住对方的脑门将他推远了一些。“你以为……我要干嘛?梁医生你放心,我张日山不是那种人,在你没回到正确的时间轨道之前,我保证……绝对……不会随便碰你。”张日山被梁湾涨的通红的脸逗得别过脸偷笑。“嗯……知道就好……孺子可教!保持距离……还是好同志!”梁湾用力的拍了拍张日山的肩膀,背着手转身推门进去了。犹记得她和张日山困在古潼京也曾有过这样类似的问答,只是对象调换了,自己似乎越来越像张日山,而现在的张日山却很像当时的梁湾。

  

  翌日天还没大亮,张启山就同张日山一起去了长沙火车站,在走前张启山便已经安排好了小冬负责开车送梁湾、陆薛叶以及小七三个人去了长沙小西门湖南轮船公司码头,码头上人山人海,有通商货物也有往来坐船的,小西门湖南轮船公司码头做外籍航船生意的居多,所以时常有长沙本地的学生、市民来游行示威,犹豫今天又有学生游行交通瘫痪一塌糊涂,他们的车只能停到离码头一条街的地方。

  

  梁湾带着孩子打扮朴素与往日不同,小七跟在身侧虽然有些混乱也受到了一些碰撞,但还是按时感到了码头上,他们到时齐铁嘴已经在已经在那等了一阵子了,并且嘴巴伶俐八卦的他早已可周围一票学生打成一片。“我说八爷你没告诉他们你是个算命批八字的先生么?”梁湾有些好奇这帮冲上新文化的学生们却能和齐铁嘴聊在一起。“嗨!我就是跟他们探讨一些历史问题,他们这帮小年轻还挺受用的。”齐铁嘴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梁湾转过头看看小七两人不禁失笑。“齐先生……我们先上船了,陈老先生在那边。”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走过来,握了握齐铁嘴的手,而后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和自己侄子交代些什么的陈鹤寿老先生,然后转身走上了连接着轮船的悬梯。

  

  “梁妈妈……你会不会有机会带潼笙来看看我?”陆薛叶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大概是心里一直在组织语言,对着梁湾小心翼翼的问着。“……小叶我很想安慰你并且给你个希望,但是我不能,但也许有一天我们还在不久的将来见面,到那时我希望你一切都好。”梁湾蹲下身盯着陆薛叶的脸,虽说相处的日子实在没有多长,但这个孩子乖巧,聪明并且品行单纯十分惹人喜欢,到现在却有些恋恋不舍了,但她还是选择对他说实话,任何事情只要你说出来都有机会被原谅,但欺骗永远都不会长久,还会意外滋生恶念。“嗯……梁妈妈……潼笙的秘密我永远都不说,哪怕是死也不……”就在此时陆薛叶忽然被来往的人流撞到,梁湾来不及拽他也被撞到了。“黑爷!快抓住小叶……”梁湾顾不得自己向后倒去,眼见着后脑勺就要狠狠的砸在地上,旁边的齐铁嘴赶忙去拽梁湾却没那么好的伸手,梁湾被一个人单手扶住了肩膀推了起来。

  

  “谢谢……八爷……”梁湾惊魂未定抬起头刚想向那人道谢,却被对方紧紧箍住脖颈。陈皮不顾肩膀上的枪伤顺势用力将梁湾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九爪钩已经飞向齐铁嘴,人实在太多了小七抱着陆薛叶被拥挤的人流涌动着推向悬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左右为难。齐铁嘴的肩膀被九爪钩硬生生勾住了皮肉,他挨不住疼痛,挺着腰小碎步的退后,嘴里还不停的嚷嚷叫嘛,小七实在没办法抱着孩子从悬梯上跳了下来却被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给挡住了去路。身上抱着个孩子小七确实收到了大大的限制,和那几个人缠斗在一起,眼见着努努力便站到了上风。

  

  对方其中一个领头的人,用日语骂了几句,从怀里掏出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然后指着小七和陆薛叶,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喝道:“活捉这些偷小孩的贼!”,又把他们逼退回悬梯,此时人声鼎沸的码头听到呛声四起,游行的人情绪更加激动,相互拥挤有些人甚至从码头上被挤得掉到了水里。“黑爷……保护好那孩子!”梁湾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仿佛想通了什么,便停止了挣扎转头对小七喊道,他们相互点头,小七抱着孩子奔跑上悬梯顶端轮船甲板,大概是因为码头混乱轮船提前开动,小七抱着陆薛叶站在甲板上看着被陈皮和日本人捆起来的梁湾和齐铁嘴,着急却又无奈,恨恨地用拳头砸着铁质栏杆,嘴里嘟囔着什么,却随着轮船渐渐远去而看不清晰。

  

  这世上的所有人的命运真的好像被系上了一根线,时间将大家有机的联系在一起,就如同划分这地球上的经纬。经线代表着如长河一般流转的岁月,牵引着四季的更迭和天象的巨变;而纬线代表着众生看似微不足道的生业,在这星球上甚至宇宙里紧密的交织,汇聚成了一张蝴蝶振翅都会带来风浪的命运巨网将所有生灵网罗在其中。人生无论短暂还是冗长都在这张网中相互缠绕难分彼此,梁湾放弃抵抗命运带来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如果只是一次也许只是偶然,可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第二次还在进行,或许顺从时间才是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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