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落月成孤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张日山  梁湾   

第四十七章 人生佛魔间(下)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_KUN

  

  (47)

    

  梁湾忽然觉得脚下各支支的有响动,微微动了一下,感觉自己扶着的地方似乎有些塌陷,心想不好,却不敢大声喊,只哑声道:“不好……我要下去了。”声音未落仓库年久失修被氧化的顶棚不堪重量,整片崩塌下去,三个人随即下落,好在身上系着绳子,但这崩塌的声音也惊得正在尸变的伊莎猛地跳跃起来。张家人相互之间打了个手势,将尸变的伊莎围住防止她逃出去害人,他们用了一种像是渔网一样的软甲兜,相互聚拢,只等待着伊莎的警惕不那么松懈便将她罩住,可那正在尸变的女人仿佛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张牙舞爪的便向前扑了过去,想要夺路而逃。张启山、张日山、梁湾三人被绳子挂在半空一下一下的撞击在铁皮墙上,那机械有序的声音让伊莎开始左顾右盼。“梁湾别乱动,副官刀!”张启山摸了一下自己的靴子,藏在里面的匕首似乎因为下坠和翻滚而掉落出去了。

  

  尸变的伊莎似乎对声音开始异常的敏感,虽然张启山已经将声音压到了最低,却还是被伊莎听到,她似乎找准了方向,变得粗壮的腿有力的蹬地向张启山的方向一跃,半空中深处自己已经变形的怪手朝着张启山就抓了过去。对面的张家人眼见着那女人跃起老高不由得起了下一个动作,将软甲和暗器同时抛向张启山,形似柳叶的飞刀因流线型的打磨设计刺破气流比尸变的伊莎更快的飞向张启山,月色下一道寒光便将挂着张启山的麻绳割裂开来,张启山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伸手便捞住了那软甲,极速的下落,整张软甲将女人完全套住,但她的力气变得奇大无比,身体跟着怒吼变化的更加剧烈,骨骼似乎跟着肌肉一起变了形,骨结似乎钙化了迅速的增大,她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绛紫色,坚实的肌肉和干枯的皮肤在身上形成了深浅不一的沟壑。

  

  张日山先攀附着梁湾的那一根麻绳,将她护在怀里,接着用匕首把自己腰间的绳子先割断,再三确认梁湾做好了准备后才迅速将绳子彻底割断。下落的过程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两个人一同落在了仓库的杂草堆上,梁湾趴在张日山身上,只听见他闷哼了一声,担心他受伤便问道:“你没事吧?受伤了吗?”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的方向到了这个地步,汪家人对待叛徒的很绝真是非同一般,回想起在古潼京工事中发现的汪家人出逃的名单,也忽然能对这些人感同身受,转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陆建勋,心里生出了怜悯。“我没事,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帮佛爷!”张日山来不及和梁湾多说什么,直奔着奋力拽着软甲的张启山过去。梁湾弓着身子走到了陆建勋身边,用手探了一下鼻息发现他竟然还活着,孩子的胸口也是起起伏伏,像是睡着了。“你……求求……你!求你……”陆建勋从胸口的口袋里了翻出了两张船票,是经由澳门去荷兰的轮船,下面还有一个信封,看起来像是介绍信。

  

  “你……你,别动,我帮你止血。”梁湾将自己的衣服上的腰带解下来,准备给陆建勋受伤的胳膊止血,可对方却拦住了她,指了指自己肝脏部位,那里湿哒哒一片殷红,鲜血不断地从伤口里涌出来,他的脸因为木箱的炸裂,被飞起的木屑扎的毁了容,此时他的眼神悲戚,只是一位普通的父亲。“没……用……没用的,我只求你帮……帮我把我儿子陆薛叶送上轮船……求你。”眼泪从陆建勋的眼角滑落和脸上的血红混为一片,看着骇人,又令人难过,但是陆薛叶这个名字让梁湾猛然提起了精神,她如捣蒜一般地点头答应,这个男孩竟然就是陆晓瑜的父亲,这个忙梁湾肯定是无论如何都会帮的。“谢谢……抱……抱歉……”陆建勋嘴角瞥了一下,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孩子交给张启山的人,就再也不用担心了,用尽了最后意思力气将孩子推向梁湾,他便彻底的失去了生命力。梁湾把船票塞进兜里,而后将孩子用大衣裹着抱在了怀里,孩子长得眉清目秀,混血儿特有的淡棕色头发衬托的皮肤很苍白。

  

  孩子六七岁的样子,思考一下陆晓瑜的年龄以及她当时看到的陆家合照,照片中的陆薛叶看起来十分年轻也就四十左右的样子,可按照这个孩子的年龄计算他在2018年怎么也得90岁左右了,汪家人一定是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孩子和张日山一样可以活这么久都不老。梁湾将孩子抱起来,盯着那被众人用软甲围起来的尸变的伊莎,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类原本的模样,脸颊凹陷颧骨隆起,脸上全部是半透明白色的结缔组织,感觉从内二外向外渗出某种暗红色的粘液,眼眶空洞眼珠已经彻底消失,仔细看还有半颗挂在侧脸,已经变成褐色的神经组织连接着,但在那半颗眼珠融化的瞬间缩回了眼眶。梁湾觉得自己的胃里不断的翻江倒海,那种恶心的感觉一直刺激着她的喉咙,仿佛她一张嘴就会吐出来一样。而尸变的伊莎似乎看到了梁湾,扭转着身体不顾软甲的丝网嵌入了皮肤,黑褐色的血液顺着软甲的丝网向外流出,散发出一股腐臭味道,梁湾被她吓得向后摔倒,她脖颈手臂上的纹身在黑暗中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那孩子经过此番折腾已经半梦半醒,只听着强拽着软甲的张家人对着尸变的伊莎说着尸语,但是似乎并不奏效,伊莎铆足了心思想要接近梁湾和自己的孩子,软甲被拧在了一起,一众人被她拖住向前,张日山和张启山拼尽全力,身体向后的沉着,然而于事无补,只有脚后跟在地面上留下的深深的沟壑。张日山自觉地没有别的办法,变想伸手向前捞住伊莎的胳膊,却被其中一个年长的本家人拦住了。“千万别!这女人虽然还没成血尸,但她浑身绛紫一定含有尸蟞王的剧毒,他们不知道拿她做了什么。千万小心别碰到分毫……”那人说着从肩膀上挂着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撒在了伊莎身上,与那东西接触到的部分急速溃烂,这种溃烂仿佛触到了伊莎的疼痛神经,她怒吼着,唇角的肌肉完全撕裂到耳根。“妈妈……”陆薛叶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想看却被梁湾一把捂住了眼睛。“别看……”梁湾轻柔的声音让那孩子本身紧绷的身体逐渐舒展,呜咽起来,他的哭声让尸变的伊莎停住了脚步。

  

  张家本家人趁势从口袋里掏出了钢钉,套住软甲周边的小洞然后将整个网子死死的镶在了地上,另一头抽出一根钢线然后几人齐力向后拉,整张网都在不断的收缩,尸变的伊莎贝急剧收缩的空间挤压的趴在了地上,她似乎因为儿子的哭声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口中孩子不断呜咽着好像是在叫孩子的名字一般。年纪大些的本家人开始摇着铜铃,那铃铛倒不是六角铜铃,而像是骡马脖子上挂着的大铜铃,接着口中不知道念诵着什么,让人听起来似乎内心变得十分平静。“后生……把那个煤油桶拿过来撒上!”另一个张家人指着张日山身后倾倒的油桶示意他,用油桶中的油泼洒到伊莎的身上。张日山不敢多思虑得了令快速的行动,不一会血尸身上便都淋上了汽油。“都退后吧……”张启山取出机械打火机挥了挥手,等大家都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才将整个火机打着丢到软甲内,火焰扑的一下窜起老高,那尸变的伊莎绝望的哀嚎着,梁湾看着她因为高温一点点萎缩变形更加恐怖的脸,盯着她空洞的眼窝,也许这个女人还残存着一丝人性,所以在听到儿子哭声的时候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选择赴死。

  

  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吞噬了整个仓库,张日山擦了一把自己的脸,皱着眉咳嗽了两声随即又干笑着:“这下子霍当家不知道怎么生气好呢,哈哈!”张启山无奈的白了一眼他,也笑着摇了摇头,此时大家都已然累的出了一身的虚汗,他擦了一把,走到几个本家人身边,很恭敬的拱手作揖。“家老何处来……要去往何处?”张启山这句话不仅为了自己问,也是为了董灿问,仔细观察四周董灿和索朗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索朗在身旁董灿实在无法深处援手吧。“我们从巴乃来,亦是回原处去。那个孩子你们怎么处理?”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位叹了口气回答道。“这孩子必须送走……他必须去荷兰。”梁湾见本家人的目光都落在孩子的身上便将孩子搂的更紧了一些。“这孩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命在今日也不该绝,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们来做吧。不过这东西,我们就带走了。”那人说着缕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微微点头,然后将挎兜里揣着的黑色毛毡帽取出扣在了头上,抖了抖青灰色大褂上的尘土,招呼着其余的人迅速的离开。

  

  “稀奇……这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去荷兰?”张日山斜着脸看着梁湾,却发现她紧张的咬着牙,直勾勾的盯着远去的张家本家人的身影。“因为我们的命运会以另一种形式和他联系在一起……”梁湾抱着孩子在张家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而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怀里的孩子已经因为痛哭后的困倦彻底沉睡了过去。“不管如何事情都在向着我们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这对于大家就是一桩好事,走吧。”张启山看着陆建勋的孩子,有些百感交集,他从未想过这块小小的石头竟然可以毁了一个人的家,毁了一个人的梦,汪家人做事不留余地且阴毒狠辣实在是叫从军这么多年的他也有些无所适从,对待自己的信徒尚且如此,对待反对他们的人怕是更加要变本加厉,汪家人不除掉,对于保守秘密的张家人以及想要安稳生活的普通人都是后患无穷。

  

  翌日齐心会的堂屋内,张启山还在思考昨晚的事情,以及陆建勋儿子离开的计划。这一切似乎就将要画上一个休止符,日子越来越平静,九门的大小事务也开始积极的运作起来,他拜托齐铁嘴去霍家谢谢霍锦惜不计前嫌的帮助,也奉上仓库的赔礼。齐铁嘴自然好话说尽,但这好话中也带着一些听得出来的劝解意味:“九门之间襄里扶持是百年以来的规矩,却没成想让陆建勋这路子人钻了空子,还想再九门头上动土,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您恪守这百年铁律。在如今这人心不古的世道里,实属难得……”这番话听完霍锦惜倒是面子更加软了一些,不好再板着脸说自己与张启山如何不对付,反而是告诉齐铁嘴一个重要的信息,那便是陈皮从矿山逃出来之后被陆建勋羁押在某处牢房内,透露出这样的讯息自然是霍锦惜想要和张启山表示自己回归的诚意。

  

  从霍家出来转了个弯便到了街角的鸿康钱庄,恰好对上了正闷着头向前走的张日山。“八爷,您这是去哪儿了?”张日山拧着眉问道。“嗨,我就替你们佛爷去霍家传了个话。哎,对了我有个好消息!”齐铁嘴突然想到了霍锦惜透露陈皮的行踪,兴奋的拍了拍张日山的肩膀。“那真不巧,我有个坏消息。”张日山扫了扫自己被拍皱的衣服。“哎……你小子跟我犯冲啊,瞧你那丧气的脸,你对着你们家梁湾也这个德行小心人家休了你!”齐铁嘴晃了晃手指,等了张日山一眼。“玩笑……娃都给我生了……哎,您别老打岔,说正事,要不您先说吧。”张日山轻哼了一下,心想梁湾怎么都不像是因为这些小事把自己休了的人,转念又正经起来,八爷总是那他们一家三口打岔似乎都成了习惯。“你也就在我面前耍个大,真到梁湾面前怕不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吧。行行行,霍三娘告诉我陈皮他被陆建勋关在牢房里……你……”齐铁嘴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张日山截胡了。“说的就是这事儿,我刚从城防部的牢房里回来,人已经跑了……”张日山双手插在裤兜里,满面愁容。

  

  “什么,这小子数猫的吧,跳起来没完没了,没个头儿了。算了,这事情也不是咱们左右的了的。”齐铁嘴摆了摆手,二月红收的这个徒弟真是成了他们的一颗眼中钉肉中刺。“那也得抓到他呀,佛爷和梁湾都担心他并没有把帛书扔了,光子休眠前又说那帛书里面的东西相当厉害……”张日山摊手,然后忽然捏住齐铁嘴的肩膀贴近了一些。“你……你,抓不到人和我厉害什么,疼!”齐铁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吆喝着。“梁湾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一……个……人……单独……说!要不你现在和我走一趟?”张日山对梁湾突然想要找齐铁嘴单独说事情显得十分不悦,以往有什么事情都是三四个人一起商量,如今她却要单独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这会子没时间啊,还得去找贝勒爷商量你们佛爷官复原职的事情呢,不如你晚饭过后开车送她来我家,我猜想她是要和我说帛书的事情。”齐铁嘴轻笑了一下,算是明白张日山为什么一张脸这么臭,索性不单单因为陈皮。

  

  晚饭过后,张启山差人开车送梁湾去齐铁嘴府上,张日山不放心她一个人这么晚出门便跟在了左右,路上大概齐还是心内不畅快,所以他一直不怎么说话。“你怎么……因为我不跟你讲这件事所以你不高兴?”坐在车上梁湾用肩膀撞了撞一言不发的张日山。“……”张日山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只缓缓吁了一口气。“哎呀……你这个人……怎么有什么都藏着不说,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你怎么想的……其实我就是觉得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大家就越安全……你……”梁湾正喋喋不休的说着,却被张日山猛一下子挡在了怀中。他轻喘着贴在梁湾耳边,那温热的气息烘的梁湾一阵轻颤,然后微微缩了缩脖子,手不由自主地抵在他胸前,微微湿润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就那样停留了几秒,却又仿若隔了几个世纪一般。“梁医生……你知道……不该问的话,我从来都不问的。”张日山喉结滑动的声音传入梁湾的耳道仿佛像是一种无声的撩拨,她的脸骤然通红。

  

  “不问就不问……你,你贴那么近做什么……”梁湾又用手推拒了两下,想向后缩,却奈何车内的空间实在太小。“我啊是……想要告诉你……我们呢……”张日山忽然觉得如此戏弄梁湾让他的心情一下子从低落直线上升到了愉悦的程度,就开始变本加厉,贴的更近了,挤得梁湾向车门一侧靠了靠。“我们……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故意逗我!”梁湾不知是羞赧的觉得燥热,还是生气火大觉得燥热,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感觉张日山即使不说话,那股压迫感也让她有种灼热感。“我是说……我们到了,梁医生,哈哈哈!”张日山坏笑着拉了一下车内的把手,车门被打开了,梁湾却呆愣在了那里,突然不知道是该张嘴怒骂还是该出手伤人,亦或者两者皆可。开车的卫兵实在是忍不住回头斜眼看了她一下,见她憋得发青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张日山动作麻利已经从对面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梁湾的一侧将车门完整的打开,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戏谑道:“梁医生……请吧。”见梁湾纹丝不动便将手伸到梁湾面前,此时梁湾才气不过的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得自己下了车。

  

  “梁医生……梁医生,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认得路么……还不得我帮你带路呀。还生气呀……错了还不行?”张日山快走了几步跟上梁湾一把抓住她的手,不顾对方反抗将她拉扯到自己身侧,齐铁嘴府上的正门亲朋好友是不走的,只走开在巷子深处偏门,至于原因忌讳他也从来没说道过,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自己遵从惯了。这巷子里的偏门汽车自然是开不进去的,第一次来的梁湾自然也肯定需要有个熟识的人给她带路才行。梁湾倒也不是生气,只是关系明了后亲密的举动让她更加无措,被张日山强拉着,向前走梁湾盯着他的背影,越是临近归期越是觉得心疼,张日山有太多她不能与之一起共同面对的困难处境了,残酷的战争,友人的死别,家族的衰落,九门的涣散,她在最好的时候来到他身边却不能长久的留下,这样的相遇究竟是老天的恩赐,还是惩罚?

  

  叩响了门环,齐铁嘴家的小厮将他们迎了进去,梁湾借着灯笼昏黄的亮光观察齐铁嘴的宅子,到处都是葱葱郁郁的树丛和奇形怪状的假山石,有些故布疑阵的意思。至于齐铁嘴是否真的利用这些布阵,梁湾不甚清楚但看得出来这宅子一定是祖上传下的基业,脚下的石板很多都变得平滑,而路过的树甚至粗过了她的腰肢。树丛多,树枝粗壮而繁茂让整栋宅子都显得鬼影幢幢,忽的一阵凉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让梁湾后脖颈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由得胆怯起来下意识地摇了摇张日山的胳膊。“别怕……有我在。”张日山轻轻摩挲着梁湾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温热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捻了捻她的指尖,勇气似乎借由着这些触碰传达到了梁湾的全身。张日山的话从来都是分量十足,没有一丝过多修饰的,虽然他们之间嫌少说什么柔软好听的情话,但这句话在梁湾心里却比任何一句情话都来的让人安心,有他在她就在,即使是个小年轻却也能够成为她的铠甲,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脚踏着木质长廊的台阶,老木头轻微断裂在脚底板下咯吱作响。不一会,来到了一个亮着烛火的屋子门口,向里面望去,一排排灵位层层叠叠,中间有一尊高有半米的大排位上面写着什么被正在上香的齐铁嘴挡住了,齐铁嘴恭敬地将香线插入贡坛的香灰里,嘴里念念有词:“保佑太上台精,幽光爽灵,卫我身形,应变无停,神光奕奕,天玄地冥,洞澈五行,游幻三清,吾今顶礼,宝道师经,先祖庇佑……不肖子孙敬上。”梁湾自然是挺不明白齐铁嘴念叨的是啥,便扯了扯张日山的袖子:“这是哪?八爷……这是念叨啥咒语呢?神神叨叨的……”张日山将她拉到们的一侧,轻声回复:“这是八爷家宅内的小祠堂,他嘴里默念的是道家的净宅平安咒,冷不冷,穿这么单薄,他们家这这套繁琐着呢。”梁湾刚想回答不冷,便被张日山裹进了臂弯里。

  

  “呀,你们来了,久等了。阿九……你胳愣头鬼怎么不先把客人迎到书房?”齐铁嘴将祠堂里的事情料理结束后走出来,看到门外像两块年糕拥在一起的张日山夫妇俩对唤作阿九的小厮嗔怪道 “就……就就,他他他……们,停……”阿九是个严重的结巴,他的话没说完,齐铁嘴就已经了然于胸。“他俩傻,你也傻……算了,一年半载没个客人,你们这些人都给养懒了。”齐铁嘴说着无奈的甩甩袖子,想当年太平盛世门庭若市,但凡有点小财都来问卜大小求个锦绣前程或者宅院平安,而如今恰逢乱世国家羸弱被倭人欺负,能保命就不错了谁还会与一个卦爷来往。来到书房他们围坐在桌旁,张日山便抖落了大衣的褶子转身要出门却被梁湾拦住了。“我如今要避开的人,从来也不是你,这件事我甚至没同佛爷说的太明白……是因为……”梁湾皱着眉有些犹豫不决,张日山心里张大佛爷大过天,张启山对二月红又恨不得剖肝掏肺。

  “我出去了,这么重要,总得有人帮你们守着门不是?”张日山并不是那么小肚鸡肠不会审时度势的人,他相信梁湾,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作为张家人他一出生就明白的一件事,便是秘密就是秘密,秘密存在的意义并不只是让你探寻它、拆穿它而是保护它。门被轻轻合拢,张日山的影子从窗外映如房内,让梁湾和齐铁嘴都感受到了一份安心。齐铁嘴将那卷轴从一处隐秘的暗格内取出,放置在桌面上展开,一副地形图赫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上一章 第四十六章 人生佛魔间(上) 落月成孤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四十八章 一念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