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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鹏游蝶梦(下)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_K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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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日山喘着粗气伸手一把猛地把梁湾捞到自己身边,直勾勾的盯着缓缓转过身的造像张日山许久,但却像是所有的语言都拥堵在喉咙处一个音节也发不出。“佛爷……八爷……你们总算来了……”反倒是背着手转过身的造像张日山面露喜色的先开了口。“你、你、你……不许说……说话!想迷惑谁啊!当八爷我是吃素的么!”齐铁嘴冲上来捂住呆愣住的梁湾的耳朵,有些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造像张日山。“老八别罗嗦……我们走。”张启山侧身站在门口后背抵着门,张日山和齐铁嘴两个人一起强拉着思绪还陷入混乱的梁湾出了门,张启山低着头将门锁住,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造像张日山,他似乎还想对说什么,见到门被锁住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为难境地。

  “八……八爷?张日山!你们……你们怎么?难道我们还在矿山里?这到底怎么个情况,我不是回来了吗?我回来了的呀!”梁湾猛地甩开两个人,伸出手指了指左边的齐铁嘴,又指了指右边的张日山,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之后抱着头崩溃地蹲在地上,一点声响都没有,内心一片狼藉。“梁湾……你听我说……”张日山想要安慰她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因为连他自己看到里面那个人内心都震动不已。“不对,明明光子带我回来了的,那么真实就和来时一样?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都是幻想出来的……怎么会这样呢,我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它影响?不该是这样……”梁湾背靠着医院走廊的墙壁缓缓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张日山发现自己幻想中怀着孕的梁湾消散了一样,震惊,恐惧,五味杂陈。

  

  “梁湾啊……你冷静一下,放空自己试试……”齐铁嘴叉着腰看着梁湾,急切的想让她尽最快的时间来控制住自己失控的大脑。“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额爸给我的陨铜项链丢了,也许是进入1934时猛烈的撞击掉落了,所以现在完全抵御不了陨铜的能量。”梁湾摸着自己的空空如也的脖子,到现在才想起董灿曾经给自己的陨铜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造像张日山似乎是完全想明白要表达什么了,走到门口猛地扭动门锁,张启山用力的拉着门把手不放防止他出来,他便开始轻轻拍门,边拍门边嚷着:“佛爷……八爷!梁湾!梁湾,你听我说!”所有人都被他说话的声音绕得心神不宁,梁湾靠着墙瑟瑟发抖,难以淡定。“老八先别逼她冷静了,一时之间确实也很难接受,里面这东西想出来。咱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先出了这间医院找个空旷的地方再说。”张启山是担心他们所处的位置,因为之前上了二楼,他很担心他们可能在矿山的某个高处,一旦梁湾的幻觉消失,混乱之际众人便落入万丈悬崖,尽可能的找一个安全的平地在解除幻象更加稳妥。“啊?哦,好,佛爷说得对!咱们先走吧!梁湾我……我不想坐电梯,有没有楼梯啊!”齐铁嘴冲到梁湾面前询问着,电梯那东西太快了猛地一下让他很不舒服。“有……我带你们去。”梁湾回过神看着齐铁嘴愣了一下,微微点点头,便往前走了。

  

  见他们三个人往前走了,张启山才放开门把手,头也不回了跑了过去。众人跟着梁湾下了楼梯,他们此时本应该是到达了一层,可是安全出口的大门上却仍然写着二楼。张日山和齐铁嘴还要继续往下走,却被张启山拦住了,他眉头紧锁,语气却始终保持平缓:“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再继续往下走了,也不能从这里出去……梁湾你不用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你只需要想我们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好,哪怕是幻境。”梁湾微微点点头,闭上了眼,此时二楼的标志就好像变戏法一样剧烈晃动着变成了1楼,旁边还有方向标志,一旁写着门诊两个字。

  

  梁湾屏住呼吸推开了安全出口的大门,走了出来,看到医院大厅心里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医院大厅里的人就好像是影片定格一般静止不动,梁湾走到人群中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所有的事物就好像因为某种力量而逐渐分解碎裂了一般,犹如骤风卷起的沙尘一般围着梁湾不断的旋动,那些虚幻的造像被像一把利剑一样的寒风击碎,被吹得相互撞击,发出刺耳尖锐的撞击声,然后直到完全消散,那烈风吹拂着整个空间,最后只留下刺眼的白色,和他们几个人孤零零的立在中间。“太好了……不过为什么我们还是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梁湾你试着放松,放空自己。”齐铁嘴用力的拍了拍旁边的张日山,出去的希望似乎就在眼前。梁湾睁开眼,面若死灰,低沉的:“八爷……我什么都没想,真的。”

  

  一丝凉意掠过所有人的心头,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之前从幻象中逃出来都有些太过容易,所以他们确实没想到进入梁湾的幻境想要出来却是这么困难的事情。“梁医生……你总要听张会长把话说完……”一个声音从角落处传来,人影慢慢被放大从白色的墙壁里扭动着踏出来,渐渐地靠近他们,那是吴邪,肩部有伤还留着血,那是在冰窟中被巨兽刺穿的伤口。“你是谁!不许过来!”张日山厉声喝道,迅速抽出勃朗宁,用枪口对着吴邪的心脏,而吴邪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张日山的警告,丝毫没有停住脚步。梁湾并没有阻拦,她清楚地知道吴邪不过是个幻象,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是张日山扣动了扳机,吴邪在子弹穿过的瞬间,像是脆弱的玻璃被击打的粉碎。

  

  “湾姐……张日山是关键,你还不明白么?”黎簇一瘸一拐的从角落里走出来,小腿处被滑落擦破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一股股的顺着往下流,滴落在地上红的格外刺眼。梁湾向着黎簇走了两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从眼角处涌出来,她咬着嘴唇看着黎簇,蓦地垂下头。砰砰两枪,枪声回荡在整个空间里,撕扯着梁湾的心脏,她觉得自己好似要窒息了一般,痛哭着瘫软在地上,泣不成声:“他是关键……我也知道……我也知道。”忽然凛冽的寒风包裹着他们,空间的顶部幻化成璀璨的星河,整个空间似乎被无线拉伸了一遍,高耸入云的皑皑雪山,屹立在星河之中,宛若一个个骄傲的巨人俯瞰着渺小的他们,满地洁白的积雪闪烁着耀眼的银光,绒布一般的冰川玻璃一样透明,绵绵长长,风吹过还流溢着袅袅的颤音。

  

  “梁湾!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张启山尽量大声的喊着,但他的声音像是被那肆虐的寒风在瞬间给吞没了。顶着风三个人走到了瘫软在雪地里的梁湾身边,张日山蹲下身将她扶起来,帮她抖落满身雪尘,梁湾脸上的泪珠竟然已经凝结成冰晶。她的睫毛满是霜白色,努力的睁开眼,张日山明显的感觉梁湾被吓的身体猛烈地颤抖了一下,他控制着自己因为寒冷而微颤的声音问道:“梁湾……别怕,有我、我们在。”齐铁嘴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蒙在自己的脸上之露出一双眼睛,哆哆嗦嗦的开口:“梁湾啊……如果可以,我想去个暖和点的地方……这到底是哪儿啊?”梁湾努力的用唾液湿润了一下喉咙,张开嘴正要说话,却有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是她来的地方……”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光子从黑暗处如湍急的河流一般涌出,漂浮在空中,缓缓的向着一个方向游动。

  

  “又是你!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张日山侧过身护在梁湾身边,牙齿被咬的咯吱作响,额间青筋暴起,恨不得将面前的造像张日山撕得粉碎,他对着地面连开两枪,冰晶被击碎变成晶莹的冰尘四散开来。“别!别开枪,他是关键……我想知道他是怎样的关键。放心有你在,我不会再被幻象迷惑了。”梁湾捏了捏张日山的手指,错身走向造像张日山,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不住向下流淌。“你知道你不是真的吗?你只是我脑子里的幻觉,别再拦住我,也休想拦住我。”梁湾走到造像张日山面前,他就如同离别的那一日,满脸风霜,浑身是伤。“我……我是你的心脏和大脑造出来的……我很清楚,所以我一直希望救你脱困的人快点出现……他们终于来的……”造像张日山抬起手捧住了梁湾的脸颊,用自己的手心暖和着凝结成冰晶的泪珠化成了一滩水,然后用拇指指腹将泪水擦干,顺势将凌乱的碎发理到她的耳后。

  

  “你糊弄谁呢!”张日山按奈不住想冲上去拉回梁湾却被张启山一把拽住了。“你小子有点耐心!冷静点!”张启山似乎对自己的副官忽然生出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是啊……那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梁湾退开了几步指了指周围的幻境,盯着对面的人许久,又迅速的撇过头。“梁湾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拦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哪怕万般不忍却还是放你进了那道门一样,今天我依旧不会拦住你。”造像张日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吁出,声音微微发颤,就好像他根本不是个造像而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真实……是因为我太想念你了吗?是吗?我太想回家了……所以我一定要离开……吴邪和黎簇说你是关键……告诉我,求求你……”梁湾激动着抓着造像张日山的衣领,有些歇斯底里,她对造像张日山说的话又觉得心疼又觉得愤怒。

  

  “知道……为什么我如此真实的存在吗?想起来什么了吗?”造像张日山将梁湾的手从衣领上拽下来,将她的手掌展平托在自己的手掌里,梁湾的纹身与之前缓慢散开的方式不同,是一下子出现在皮肤上,殷红如火焰一般在皮肤上燃烧着,造像张日山将梁湾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如同鬼玺的方形的印记清晰展现出来,由蓝色转变成红色,火焰淡淡地从手心里窜起,分成了三簇不同颜色缓慢旋转交织在一起,然后又重新聚合,砰的一下蹿起来很高,形成了一个方形的印记。与上一次不同的是,那方形的印记中似乎锁着三股红色的液体,它们流动着交织着,却没有相互融合,这让梁湾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发现能将血液吸收入体内是给吴邪包扎伤口,后来是给张日山包扎过程中吸收了血液,从那之后她便谨小慎微避免沾染其他人的血液,照这样看应该是给黎簇包扎时这种能力就已经开始了。  

  

  “我了个乖乖呀,我说副官啊,你这堂客太厉害了,还是因为这是幻象?”齐铁嘴看着眼前的奇幻景象,才明白为什么张潼笙出生那天为什么天象会如此诡谲,不住的拍打张日山的肩膀。“啧……八爷你就好好看你的热闹,行不行!”张日山有些无奈揉着肩膀,之前所有的复杂的情绪都被现在眼前的景象给震慑的烟消云散了。“佛爷……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齐铁嘴转过头看着旁边全神贯注的张启山问道。“你们忘了我跟说过她救我时候发生的事?虽然没有今天这么神乎其神,但是也是不可思议到让我咋舌。”张启山并没有看齐铁嘴只是盯着梁湾手心里的印,似乎想到了什么。“嗨,当时我们只是当你刚醒脑子还很混乱,过于夸张,谁能想到如今我都得掐我一把疼的呲牙,才能确认这是真是的。”齐铁嘴干笑了两声,怯生生的看了张启山一眼。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不紧紧是幻象,你真的是他,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形而你却因为这血液有了自己的意志,有了他的意志。”梁湾盯着自己手中抖动的火焰,和变幻流动的血液,抬头注视着造像张日山。“我能感受得到,虽然只有几克重,但是依旧能感受得到那血液里为你痴狂的热度。我说过会等你,这个承诺超越生死,永恒存在,无论什么时间,什么时空。现在……门开了……你该走了……我还在等你……”造像张日山推开一些指了指远处的冰壁,就好像离别的那一日一样,光子蜂拥在冰壁周围,剧烈地撞击着那一处,光晕从悬崖崖壁的冰层内一层一层地像声波一样回应着,一扇门渐渐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看不出真正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到闪光的冰层内有一扇巨大的,像是门一样的轮廓的东西。细小的光簇在那扇门周围星星点点闪烁着,天空中斜向下的虹光越来越多就好似流星雨陨落一般。

  

  “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副官你的执念会那么深困住我们那么久,因为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未来的你,梁湾就好像存在于你的血液中一样无法摒除。”齐铁嘴少有那么正经,他自己听到造像的一番话也能体会未来的张日山究竟有多爱面前这个女人,一定是很爱,才会忍住心疼地放手,一定是很爱,才会永远的等待。“云起潼潼乘风去,一曲笙歌相迎归……我知道说这两句的人一定是很爱她的,却没成想会是自己。”张日山说着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些苦涩,带着些期许,带着甜。“是你的总是你的,何必在乎时间早晚,人就是有了希望就有了欲望,你呀……走吧。”张启山有些无奈的晃了晃头,心想若是梁湾不来,你小子也就没有这么多无聊的情绪。“佛爷说的是,走吧,八爷。”张日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着拍了一下八爷的头就朝着梁湾快步走过去。

  

  “佛爷……八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样……还有你……如果没有梁湾也许我们也不会有这样好梦,保护好她安全送她回来。”造像张日山很郑重的向着张启山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微笑着看着捂得很严实的齐铁嘴和年轻的张日山。“我会的,如她所愿……”张日山定睛看了对方一眼,潦草的回应了一下,微微点点头便往那冰壁下边走去。“你小子……吞吞吐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早说我们不至于跑这么久。”张启山走过去就像以往一样拍了拍造像张日山的肩膀,大笑着指了指他的鼻子佯装生气的骂道。“我是真没想到他这样的榆木疙瘩,却也有藏了锋芒变得如此沉稳的时候,副官,我们不在日子有没有太无聊?”哪怕年轻的张日山刚刚气冲冲的走过去,齐铁嘴面对这个造像张日山却仍旧似乎真是许久未见的一个熟悉的老友,说罢戏谑的眨了眨眼。

  

  “幻象里的相遇终是幻象,而门已经彻底打开,你们该走了……”造像张日山回头看了看那耀眼闪动的光斑,回过头,关于他和张启山、齐铁嘴之间的情谊,不需要过多地寒暄,确认过彼此即使不多说什么也能够明白。张启山捏了捏梁湾的肩膀便拉着齐铁嘴一起向冰壁上形成的光斑的方向走去,造像张日山凝视着梁湾轻轻的搂住用下巴点了点她的额头,微微的喘息着:“你说得对,这一切都值得……梁湾,你在的时光是最好的时光,是最好的世界,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现实。我在每一秒看不到你无望的时光中,依旧在认认真真的爱你,从未停息。”梁湾抬起头,满眼泪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不会这么说,所以你始终是造像……”

  

  造像张日山摇着头笑起来,真正的张日山善于把自己所有表达情感的一句话都缩减成几个字或者一个表情,而他不过是一滴血,一滴心头血,替真正的张日山表达了他永远不会去表达的心情。“可你让我更加坚定一定要回去,他在等我……他们都在等我。”梁湾看看造像又歪着头看看远处的张日山,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无论是1934,还是2018,都在告诉梁湾,她这一辈子寻寻觅觅要共度一生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张日山,时间在这一份爱情上不起任何作用。造像张日山挑了挑眉毛,抿着嘴很认同的带你点头,轻轻抬手推了她一把,然后想着远处挥挥手,梁湾不再踌躇,踏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冰壁上形成的光斑走去,向着希望毫不迟疑。

  

  从冰壁的巨大光斑中,他们的身影逐渐隐没,梁湾再回首,造像张日山还在,他脸上的表情和雪山时张日山的表情截然不同,造像张日山的脸上挂着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那笑容是惬意的,梁湾不禁向他挥手,张日山走了一半回过身,又走回到梁湾身边。他透过光斑的缝隙看着站在远处的造像张日山,默契得微微点头,并且在心底相互承诺,照顾好自己所爱的这个女人,无论在什么时间里。“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齐铁嘴迈着小碎步不由分说的拽着两个人彻底从这如浓雾般的光晕里逃脱出来,青色的斑驳的山壁,莹绿色妖娆的晶体发出的光芒,断裂的石壁以及嶙峋的怪石,矿山里一种特殊了硫磺味,他们终于回来了,虽然还在困境却无比踏实。

  

  齐铁嘴看了看前方似乎是死胡同,但他却胸有成竹的对其他人说:“现在你们都听我的将眼睛闭上,按我说的做我们就一定能从这个地方走出去。这种障眼的小阵法我要是还破不了,那我也太给我师父丢人了。”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张启山点点头,便都闭上了双眼,只听齐铁嘴一阵念念有词,语速快的就好似念咒一般:“一乾二兑三离四震,我们走前三左四,走!”四个人手拉着手就这样犹如盲人一样缓缓前行,走到一处山壁前从中穿过,进入了一个像是原始森林的空间内,他们猜想周围的参天大树一定也是阵法的一种显像,便心无旁骛的继续向前,来到一个立着古代人物雕像的高台前,踏上高台才发现上面的雕像都在一个六芒星的轨道上,可以移动。

  

  “佛爷?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白乔寨养病的时候曾经在地上乱画的东西,细细想来,那图和矿山里的地形图实在是如出一辙。”张日山站在高台中间盯着那六芒星的轨迹忽然便想起在白乔寨找到张启山的时候,他在院子里用石子画的图,本以为杂乱无章,如今想想却有些心里发冷。“我在矿洞的幻象中见到了陨石从天而降的情形,它如何经过岁月的变迁被埋藏在山下,而且我走出来是经过一些前人的指引,山壁上出现一些字,可是看完我又始终觉得自己看不明白,直到最后那字写着快醒醒,告诉我自己还身处在陨铜世界之中……”张启山推了推旁边的石像,转向张日山,努力的回想自己曾经看过的字,却已经模糊一片。

  

  “陨铜所建立的罗刹海市都是将我们脑中的记忆进行拆分所形成的,我们永远也到不了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佛爷之所以能够画出来,我想一定是你曾经来过……不过一定是有什么让你无法记起自己曾经来过。”梁湾说着便坐在了高台的台阶上,摸着空空如也的脖子,思考着。“你这么说……我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我们要出去,一定要把二爷找到才行。”张启山对于梁湾这种言论,不否定也不肯定,因为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定要说不可能,只能说见识太少。“哎……可是我们究竟怎么才能找到二爷呢?”张日山见他们三个人坐在台阶上休息,便也走到梁湾身旁坐下来,经过多重的幻境,他们四个人真的是乏累不堪,无论是思绪,还是体能都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我是觉得二爷应该早都参透了玄机,他那么聪明的人……只是还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吧。”梁湾很自然的靠在张日山肩头,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梁医生……说谎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张日山歪着头看着低着头的梁湾,戏谑着,又有些郑重其事。“张副官……你没问,我怎么答,我没答过怎么能算我撒谎?哎……所以说还是你太笨了……”梁湾叹了口气,轻笑着起身观察张日山的表情,然后用头撞了撞他的臂膀。“你……明明都是同一个人,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张日山听完梁湾的狡辩不由得气结,怪也怪事情太离奇,自己实在是想不到,无奈就让她占了便宜,占了就占了吧,能有什么办法呢?却还是忍不住略带报复地伸出手指弹了梁湾脑门儿一下,然后的快速将她紧紧地搂住,防止她反抗,下意识的用自己的下巴磕了磕她的头顶。“张日山!算了看在你笨的可怜的份上……”梁湾晃动着身体,却怎么也挣不脱,索性就放弃了,瘫软的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深秋的寒风卷着片片雪花覆盖了枯黄的草场,低垂的阴云笼罩着整个冰原,张日山在深夜中醒来,复杂的情绪久久挥之不去。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长到了好似过了许多年一般,梁湾回到了自己身边,却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梦境,还梦到了佛爷和八爷,还有那个愣头青的自己。他们只有逃离自己所做的这个梦境,才能回到真实的世界,梁湾才有机会回到自己身边,所以最后他选择再一次眼睁睁的送她离开。有那么一刻他真的,迫切的希望能沉沦在那美好的梦境里,可他明白梦境终究是梦境,如果梦境阻碍了现实,那么破碎是它最终的命运。

  

  你知道吗?我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适应的最好的事情便是告别,面对一个个消逝的老友我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的很好,哪怕满身伤痕依旧显得镇定自若,可这种能力却始终无法自如的在你面前施展,面对你的转身我的心总是像被车轮反复碾压一般痛苦难耐。我曾想过你若是在梦里来见我,我便再也不想醒了,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才发现这梦其实是一颗包裹着欢愉糖衣,内里比黄连还要苦涩的药丸,短暂的治疗,最终警醒着我,告诉我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活在梦境里。我要的是在你真正回来,奔向我的那一刻,牢牢牵住你的手,紧紧拥住你的腰,大声的告诉你这一切都值得……梁湾,你在的时光才是最好的时光,才是最好的世界,才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现实。我在每一秒看不到你无望的时光中,依旧在认认真真的爱你,从未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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