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寻四灵（二）

倒不知道此间夜神是何种境况，竟在三年中无只言片语传出，只让旭凤独占鳌头，无论如何，这天界终归是要走一遭，当日夜里昭明便独自上了天界，刚刚踏入南天门就觉着仙气稀薄，远比不上他的瀛洲更遑论他所在的那方天地，最令他惊异的是果然感应到了孟章神君的神魂牵绊，看来此次也不是无功而返，想到此处便对这个天大的玩笑有了略略安慰

碧潭深幽，星光与鳞光交相辉映折射出柔和又闪耀的光，不甚刺眼但也温暖，一切皆如这人，这星河，倒与这糟粕不以的天界格格不入，白衣银尾，除却那应龙夜神不作他想，走近看去，才惊觉这位夜神容貌与自己一般无二！

“小仙表字润玉，不知仙上如何称呼？”

恍神间夜神早已站在他的眼前，长身玉立，浅笑得宜，然而昭明总觉得这位夜神笑意未达心底，清冷疏离，倒不知道身为帝子夜神究竟经历了什么，心思百转却并未耽误昭明的回言

“瀛洲昭明”

如今瀛洲是六界之内少有的仙乡，从前不过荒芜，只这三年横空出世，听闻他的主人从不与人来往，避居世外，就连太微屡屡派人交涉欲要拉拢也都被人回绝，今夜会出现在这里

“见过昭明仙尊”

“夜神实在不必多礼，今日不过偶然被美景吸引游至此处罢了”

“美景么？仙尊竟会喜欢这样冷寂的景色”

“冷寂？我从不觉得景色也会有冷寂的时候，温暖抑或是孤寂，都出于本心罢了”

夜神已经不记得后来二人说了什么，似乎是他从未想过也从未听过的，确是一字一句都落在他的心上，似乎这一夜的辰光胜过这数千年的日日月月

“吾心安处便是吾乡……”

“六界众生，即使孱弱如蜉蝣，亦可掌控自己的命数，夜神身而为龙，又怎会由旁人掌控你的未来，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除了——你”

“迁就退让才得来的一时安稳那还要他作甚？入世一遭，难道天生就该迁就谁不成？”

“夜神莫不是在说笑，你若面目丑陋，我待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夜神平日分明最是克制的一个人，对着昭明竟说出了沉在心底几千年的话语，不知道这信任是有何而来，但他本能的感觉到昭明不会害他

天将明，风欲起，是谁扰乱这一池静水？

天明唤九霄，巍峨立云端，本该为六界臣民谋福祉，谁料此处不知成了多少族民殒命之处，身负深孽仍不加收敛，放纵局势愈演愈烈，朝堂纷扰，竟只为客访璇玑，果真是无可治之，唯有鞭辟入里，肃根清源可解，转目想起夜神的话，又蹙起三分眉头

“润玉并无大志，此生唯愿寻一净土，坐卧随心”

夜神无此心，那便只剩四海龙族，亦或者说只有教养在自己跟前的敖启，思虑斟酌间，突闻一声暴呵，赶忙收起思绪，寻神看去

“润玉，你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