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摆在角落里的香炉生着紫烟,烛台上橙红色的烛火摇曳,随着水晶珠帘被太后身边的侍女拨到一边,杏黄色绣着金边的袍摆落在铺着波斯地摊上。
太后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从珠帘后显现出来,谢允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说道
谢允母后来了。
太后浅浅笑了笑,目光却是望向了谢允身旁的宋昭,见她衣衫微凌乱,面色潮红,呼吸稍有些急促,不难看出刚刚皇帝是在干什么。
宋清桥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宋昭行了礼,对着太后温婉一笑。太后心底冷哼一声,手掌心放在侍女的臂膀上,苍白的面色微冷。
太后哀家有事与皇帝商谈,娴妃若是无事就先退下吧。
太后立即下了逐客令,宋昭心知肚明太后这个老女人来找谢允是有何事,浅浅弯腰行礼完,走之前顺便连带望了谢允。
果不其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丝丝不愿,宋昭背对着太后隔着层珠帘对着谢允调皮一笑,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出了内殿。
谢允无奈地笑了笑,再望向太后时眼中充满了疏离,太后见怪不怪,走向椅子上坐下。
谢允母后有何事要与朕相谈?
谢允嗓音清冷,完全没有刚与宋昭腻歪时的沙哑。
太后手掌心覆盖着檀木椅的把手,另一只手握着佛珠,似乎是个心善爱佛之人。
唯有谢允知道,太后表面上的和善慈祥,背地里是多么心如蛇蝎。
谢允掩下心底再次滋生的恨意,表面功夫还是做足,尽量做一个孝顺的帝王。
#太后下午苏嫔来找了哀家,说了些娴妃的事。
太后目光灼灼,谢允眼神闪烁,眼里闪过一丝讥讽,道
谢允苏嫔找母后您说了些昭儿的什么事了
太后顿了顿,继续说道
#太后娴妃这个女人恃宠而骄,私自带走内务府的人,皇帝你不仅不惩罚,反而任由她胡作非为,
#太后哀家看,若是不对娴妃做出些惩治,恐怕后宫的妃子都不会平衡。
谢允不怒反笑,他抬头望向珊瑚窗,清冷的月光照射进来,在琉璃石板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圈。
太后看向谢允如刀削般精致的侧颜,线条冷硬,下颚线流畅又凌厉。太后时常在想,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是怎么会被那疯疯癫癫不守规矩的宋昭给收了心。
谢允母后,是朕太过于宠昭儿,朕以后会收敛一点的。
太后眉头紧蹙,不满地听着谢允几乎是昏君的话,说道
#太后陛下作为堂堂一国之君,怎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违反了宫里的规矩?
谢允眼中纵容不减,道
谢允昭儿她愿意做,朕也愿意宠着。
太后脸色蓦地一变,手下一不留神使劲用了力,下一秒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响声。太后手中的佛珠,竟然一颗一颗散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谢允冷笑一声,低头理了理宽大的衣袖,再抬眸时,眼中已装满了戒备。
谢允母后,
谢允轻声细语道,声音轻柔缓慢,
谢允朕的人朕愿意宠着,那是朕的事,
谢允违乱宫规又如何?她就是想要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朕也愿意双手奉上!
谢允的意思很明确,宋昭是他的人,不论她犯了什么错,都归作既往不咎,出了什么事他护着。
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允,语气刻薄,说
#太后皇帝是执意要护着宋昭了?!
还未等谢允回话,太后又说
#太后你当初让她住进只有皇后才能居住的含光殿,哀家忍了,如今她竟然私自从内务府带走了一个侍卫回含光殿!
#太后这,让哀家不得不以为娴妃和那侍卫……
谢允太后!
太后怔住,对上了谢允带有杀意的眼神。谢允周身迅速结了一层冰霜,手中似乎紧紧握着一个东西。太后看去,竟然是被撇断了的狼毫笔。
这狼毫笔是龙城那边进贡的湘妃竹做的,极其坚硬,除非用器具,否则难以折断。
太后深深的明白,谢允这是被激怒了。
谢允转身一挥衣袖,面色冷峻,道
谢允太后身体不适,朕准许留宫一月修养,期间无朕指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谢允来人,送太后回景仁宫。
谢允坐回檀木椅上,周身尽是帝王的尊贵之气,明明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椅,硬生生被他坐出了龙椅的感觉。
#太后谢允!
太后知道,谢允这是拐着弯要把自己囚禁到景仁宫里。看来谢允是明摆着要和自己撕破脸皮了,仅仅因为一个女人。
谢允眉头都不皱一下,他邪气地笑了笑,
谢允母后,您累了,朕会让您好好休息的。
太后被气得嘴唇泛白,此时林逸从殿外进来,恭恭敬敬地弯腰,道
林逸太后娘娘,请。
——
无名氏图源微博啵子哥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