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秦失其鹿 第三回 吞脊兽（三）

作者第一季的《秦失其鹿》讲述的是老板的幼年故事。可以总结成《哑舍·零》或者《哑舍前传》

公元前233年

升平巷原本是秦国最尊贵的贵族所居住的地方，据说一整条巷子都属于这个家族。当年每天来拜会的人络绎不绝，灯火彻夜不眠，真可谓是歌舞升平。

但随着这家的族长叛逃国外，升平巷便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虽然秦王并没有收回这座府邸，但显然这个家族已经负担不起这座宅子的一应花销，遣散了奴仆，把偌大的宅院分开陆续租了出去。

几十年下来，升平巷便成了贩夫走卒经常流连的地方，时间久到他们都已经忘记这片府邸的主人到底姓什么了，就连府邸上的牌匾都落满了灰尘，隐约可以看得出来有个“甘”字。

在一处府邸的偏门处，开春起

有个四五岁的男孩子坐在门槛上，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泛黄葛衣，抱着一捆书简，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头看着。

路人（上前逗弄、聊天）

甘罗（老板）（不理）

路人（小声）这年头能有书简的，都是大家子弟之后，只是看这孩子的衣服和苍白的脸色……这家应该穷得只剩书简了吧！

路人可不是嘛～这孩子真是可怜……

路人（慢慢习惯）

甘罗（老板）（抬头，看着夕阳落山）……

师父夕阳美乎？

甘罗（老板）……

甘罗（老板）我观之，并非夕阳也。

甘罗（老板）（继续看夕阳）

甘罗（老板）【这个人已经坐了半晌，没想到要说的居然是这么无聊的话题……】

师父【没想到这个年纪的孩童如此口齿伶俐，并且言语沉稳，比起才牙牙学语的同龄人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师父哦？那是何物？

师父（顺着目光看去）可是咸阳宫乎？

甘罗（老板）（笑）然也。

师父【从开启的院门往里看去，狭窄的院落中堆满了杂物，高高的院墙更是挡住了视线，只有坐在门槛这里，才能望到咸阳宫的一角屋檐。】

师父【这个孩童不简单！】

师父【我曾经周游列国，这次受好友嘱托，来大秦寻找他的后人，也早就打听清楚了身边的这个小童，就是要找的人之一。】

师父【本来我打算扔下几百金就离开的，结果发现这孩子还真不一般。】

师父【可是想进宫？】

师父（微笑）【不愧是贵族之后，胸怀大志！】

甘罗（老板）（摇头）非也。

甘罗（老板）（指）那处风景最好，我想做那只脊兽！

师父只为看风景？

师父（惊讶）尔竟知脊兽，那尔可知何为脊兽？

师父（笑）然也！

师父【这孩子真是聪慧异常！】

其实脊兽就是房檐上的那些兽件，其中正脊上安放吻兽或望兽，垂脊上安放垂兽，戗脊上安放戗兽，另在屋脊边缘处安放仙人走兽。

工匠在两坡屋脊瓦垅交汇点，以吞兽严密封固，防止雨水渗漏，既保护了屋脊，又有起到美观装饰的效果。

一般庑殿顶都是五条屋脊，放有六只脊兽，俗称便是“五脊六兽”。而咸阳宫的主殿却是重檐庑殿顶，便是“九脊十兽”。

甘罗（老板）（看着夕阳落下）

师父（看着夕阳落下）

甘罗（老板）（收回目光，卷书卷）

甘罗（老板）【家里穷得晚上都没有灯油可供苦读，所以一天的学习就只能到这里。】

甘罗（老板）【还好就算家中再落魄，父亲和叔叔也没有卖掉家中所藏书简的意思。】

师父（扫了一眼书卷，惊讶）

师父【这孩子才几岁？就开始念《中庸》了？莫不是拿在手里唬人的吧？】

师父尔生而知之？学而知之？还是困而知之？是安而行之？利而行之？还是勉强而行之？

这句话是出自《中庸》之中的一段，可作各种解释。

这时的书简为何难以流传，一是因为竹简过于笨重，誊写不易；二是因为没有句读，无法断句。

就算是真的识字，没有老师教导，也完全读不懂其中含义。

师父【这是《中庸》的一段，眼前这男孩儿要是真的能读懂手中的书简，那确实就可以算得上“生而知之”了。】

甘罗（老板）（没有停止卷书卷，安然自若）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

师父（愣住，开心）【这孩子所说的这一串话，出自《礼记·学记》，既巧妙地回答了问题，一句话的最后，是“教学相长也”啊。】

师父【这难道是暗示了他想拜我为师？哎呀！这样的徒弟，我也非常想要啊！怎么办？要不要矜持点呢！】

甘罗（老板）（慢悠悠）此乃困知勉行也。

师父（堵的上不来气）【这……这这！困知勉行？这是在自谦吗？胡闹！这是强词夺理吧！】

甘罗（老板）（抱起书卷，摇摇晃晃的走进院子）

师父（急忙拦住）尔缺师父否？在下可为尔师！

甘罗（老板）（看）

师父（穿一身的青色道袍，不正经的微笑）

甘罗（老板）……

甘罗（老板）（嫌弃）尔乃一道人矣，吾不想求仙问道。

甘罗（老板）（走进去）

师父啊？【这孩子……】

师父（掐指一算，开心）你我有师徒缘分，今日已晚，在下明日再来正式拜会。

师父（远去）

半晌后

甘罗（老板）……缘分？

甘罗（老板）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