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十右,你叫什么?
小裕。
阴蒙蒙的天空压在窗外,小裕拉开一条细缝把自己包裹在窗帘中,淅淅沥沥的雨滴不停的击打着窗外的小花盆。滴答滴答地一声又一声一辆车停下嗤啦……一地的污水泼在路过的白裙子上那个女人长着美丽的脸蛋破口大骂,可是车子越来越远。小裕跑到床边不言不语思考着昨天今天还有什么……这个问题他每天会思考一遍但永远不会得出答案。可怜的小裕,而这间房子安静极了就像被施了魔咒只能孤立地站着。
屏幕滴滴响了,你叫小裕是吧?我这里今天阳光明媚,我家外面的小花也开始发芽了真想让你也见见,等小芽长大成小花我拍张照片给你发过去。想和你说很多话,妈妈说我得了一种怪病,每次睡觉必须睡二十四小时所以我总是隔一天回复你,所以你千万别认为是我不理你。
十右留
小裕眼中晃着屏幕中的字样打下,不会。
小裕留
门外舅妈穿着一条绿色碎花裙子撑起雨伞接舅舅回家。舅妈挽着舅舅嘀咕,“昨天我就和你说今天下雨怎么还不拿雨伞,你看都湿透了。”
“没事,没事……小裕今天还好吗?”
舅妈沉下脸来双唇蠕动,“没有变化。”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这孩子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守护他。”
他们们奇怪的对话在这间房门口滋生一股怪异的味道混合着雨水敲打在人的脚下。
舅妈与舅舅停在门口深呼吸打开房门,小裕就呆呆地站在他们面前舅妈温柔地说,“小裕想吃什么?”
舅妈亲昵地问,“小裕?”
“蛋。”
“嗯。那就吃煎荷包蛋。”
小裕揉揉眼睛端坐在餐桌前面壁白色的墙无神又空洞。舅舅标致微笑牙齿洁白的露出笑小裕怎么又面壁墙。他把小裕椅子转到桌子面前搂住他道,“舅舅今天看见一只流着血的小鸟真是太可怜了把它带回来咱们一起养活它吧!”
小裕捧起舅舅手中受伤的鸟儿划过它柔顺的羽毛。拿过舅舅准备好的医药箱,轻轻为它包扎着怕小鸟一丁点的疼痛惊扰它现在的楚楚可怜。舅妈温和地看向他们赶紧擦掉一滴泪嘴角微笑继续做早餐。
舅舅道,“小裕给小鸟起个名字。”
小裕道,“小裕。”
舅舅惊讶地问,“和小裕同一个名字?”
小裕懵懂的点点头肯定地告诉舅舅它就叫小裕,“嗯。”
“那咱们家就有两个小裕了。”
“嗯。”
舅舅话音未落舅妈低下头不在看他们,舅舅和舅妈打趣着说话时小裕在一旁吃完蛋亲昵地抚摸这只流血的小鸟。即使已经为它上了药包裹住伤口小裕还是觉得小鸟很痛。
“小裕,赶明天舅舅给小鸟买个笼子吧!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不要笼子。”
舅舅打趣说,“没笼子小鸟飞了舅舅可不管啊!”
“没关系。”
小裕起身走回房间把座椅上的猫放在床上自己坐下抚摸着它受伤的翅膀。
舅舅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舅妈笑起来说,“没关系,起码今天多说了几句话还和咱们一起吃饭了。”
即使舅妈在怎么乐观的说着小裕又进步的话,舅舅还是沉默地走到阳台看向外面的天气那股冷冷的寒意渗透他心中滚滚沸腾的热血,小裕,这一切都不应该由你来承受,舅舅该怎么帮你。舅舅回忆起自己妹妹录音笔中的留言忍不住的泪水滚蛋下来湿透了脸颊。我最爱的妹妹在一场意外中死亡,而她的目的是救儿子小裕。
舅妈看着舅舅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到尽头。
因为是雨天所以外面的街道没有人没有小动物只有被不断击打的小草依然坚挺挺的立在原地。小裕把小鸟放在白色的盒子里,他在主页贴吧里写下,斩断鸟儿的翅膀和关进美丽的牢笼一样无人性可言。
小裕又走到窗户旁看见屋檐下有一只躲雨的野猫,那只野猫圆碌碌的眼睛看向小裕完全不感觉害怕,顺着屋檐的棱角一大滴雨水落在野猫的爪子上它瞬间弓起背抬起猫爪灵活得甩甩雨水,猫爪上的毛塌下去一块变得湿漉漉。野猫恳求地叫道喵~喵~它收回尖利的爪子毛茸茸的手挖着光滑的玻璃。小裕奇怪地看着小野猫想,它在请求我放它进来吗?
大雨将至越下越急野猫可怜的眼神看向小裕走开的身影……
家里来了客人他打着雨伞还是浑身湿透了,舅妈赶忙拿了毛巾和拖鞋给他。吵吵嚷嚷得小裕完全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客套话。
如果我不想听即使你在我耳旁如何叫嚷我也听不到只言片语。
吹风机吹出暖暖的风来来回回萦绕在野猫的身旁,小裕抱着它边吹边给它顺毛,乖巧的样子像一个初懂得照顾弟弟妹妹懂事的大孩子。可是如此乖巧的小裕无论如何死掉的人也看不见了……
小裕想到橱柜拿一些饼干给野猫吃见到医生时他马上躲起来,医生套了他太多话他不想在和这个医生说话了。
医生问道,“最近情况怎么样?”
“今天和我们一起吃了饭,他舅舅带回了一只鸟给他也多说了几句话。”舅妈说完舅舅握住她的手让她慢慢说。
“就是这些别的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舅舅一直不说话,医生道,“是一只什么样的鸟?”
“普通小鸟。”
“再详细一些。”
舅舅说,“我发现这只鸟时它翅膀受伤了所以带了回来,外面雨大不带回来说不定就没命了。”
“原来如此,你们让他看见了一只受伤的小鸟。这孩子的心里受伤程度是我们无法估量的,大概这只鸟让他感同身受吧!”
听完医生的话舅舅自我嘲讽自己的愚蠢可笑道,“又唤起他的回忆了。”
“顾先生你别太难过,他现在这个阶段任何事情都可以唤起他的痛处。他开口说话就是一件好事。”
医生和舅舅舅妈的谈话小裕一句也没有听见因为他不喜欢做偷听的人,但是舅舅和舅妈还有医生说我生病了可我不知道我哪里病了……我只是不喜欢说话不想接触人……为什么说我病了?
回到房间里小裕也没有拿上饼干,他蹲在地上观察着蜷缩在一团的野猫和自己的猫一起睡着了。可是床单上出现了划痕是撕开的一条细长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