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心可鉴

“向西五里，紫竹林见。”

宴会上，耳边徐徐，孟瑶眼神一亮，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语气，他的心中泛起了辛酸。

终究……

他们回去不去了。

孟瑶收敛了情绪，上前在聂明玦的耳边低语几声，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悄然离开了宴席。

聂怀桑“大哥。”

聂怀桑“孟瑶这是去哪儿啊？”

聂明玦“不该问的不要问。”

聂明玦眼角的余光睨了眼一直都不安分的聂怀桑，早就猜到他偷溜的心思，哪里是个闲得住的主儿。

聂怀桑“哦……”

聂明玦的威严下，聂怀桑不得不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为了避开自家大哥这猎人似的目光，他讪讪一笑，机智地用折扇遮住了脸。

俗话说得好……

眼不见为净。

他是为了大哥的眼睛着想。

孟瑶按照话里所言，出了南门邑，西行五公里，便到了约好的紫竹林，林内一片寂静，唯有风吹竹叶响的沙沙声。

他毫不犹豫地踏进了这诡异的竹林，心知肚明，他一直以来的心念之人就在林子的某一处观察着自己。

只听咻的一声响，竹林间隙，剑光掠影，孟瑶脑袋一偏，鬓角的几缕发丝掉落，险些被一剑破脑颅。

然而剑锋突然一转，直抵在孟瑶的脖颈处，只需要再过一分，就可以划破他的皮肉。

唐妙兮“躲得倒是快。”

孟瑶“媚儿……”

唐妙兮“闭嘴。”

唐妙兮的剑压在了孟瑶的脖颈边，一丝尖细的冰凉感令人脊背一颤，只要眼前之人想，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

唐妙兮“好久不见。”

唐妙兮“孟，副，使。”

言语中的讽刺显而易见，唐妙兮冷笑了一声，曾经儿时的玩伴，现在却要刀剑相向。

为什么是他……

孟瑶“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孟瑶目光坦然地注视着唐妙兮，他实在不知要拿眼前人如何是好，怜惜她的同时，也怨恨她。

唐妙兮“不然呢？”

唐妙兮“你别忘了蛊城有十几条人命都葬送在你的手里！”

唐妙兮目光一怔，想到那些人死前的惨状，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好好的身体被人分尸，连孩子都不放过……

唐妙兮“小豆子才四岁……”

唐妙兮的眼眸里泛着点点泪光，几年来，噩梦从未间断过，那血腥的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地的尸体，老弱妇孺，都是她最亲近的人，还有那个满身杀气的孟瑶，以及正在滴血的佩剑——

恨生。

孟瑶“如果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唐妙兮“尸身上的剑气是恨生，你手中的剑是恨生，你让我如何信你？！”

唐妙兮的心绪更加激动，她忘不掉汤婆婆小豆子她们的笑脸，那是蛊城最温暖的人，而她同样也忘不掉孟瑶曾经对她的好，那是她曾经的光。

良久，唐妙兮感觉到了心角的疼痛，拿着剑的那只手渐渐脱力，一股腥味弥漫在喉间，嘴角滑落了一滴殷红。

孟瑶“媚儿！”

察觉情况不对的孟瑶扶住了唐妙兮摇晃的身体，看着她痛苦地抚住心口的样子，很快就知道是断情砂的作用。

“只要你在清媚的身边，她就会被断情砂折磨，每天痛不欲生，你愿意吗？”

“离开她，是你唯一能够保护她的方式，只要你不在了，她就是真正断情绝爱的魅者。”

……

无情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脑海里，或许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就是个错误。

孟瑶“凝神静气。”

孟瑶“不要想其他的。”

像以前一样，孟瑶在她的耳畔反复念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唐妙兮听进去。

这些天的颠簸让她最终还是支撑不住身体的疲倦，剑落，倒在了孟瑶的怀里。

孟瑶“傻丫头…我就应该离你远远的。”

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好和她和平相处，想小时候那般模样。

孟瑶“我一定会找到去除断情砂的办法，带你离开那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