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不似当时（13）

“papa！我找到你啦！”战场边缘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声，小女娃朝着战场中心努力的挥着手，妄图分得一点点注意力。

他那时候一心想的都是如何灭了红玥，一时间竟忘了方才答应了与娜娜的游戏，那时那顾得了红玥首座飞来的冰凌，一心全扑在了娜娜身上，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娜娜受伤。

闪身化作一群紫蝶四散而去，在娜娜身前又再一次聚拢成人形，他心中自是生气娜娜跑到这样危险的地方来，如今可没有时间让他说教。他只得是抱起娜娜跃空而起，在空中还相对安全一些。

“哇！飞起来了诶！好好玩！”娜娜双手缓着他的脖颈兴奋的扑腾着，他只得抱得更紧了些，生怕这孩子直接从他怀里跳出去。

从红玥首座的嘴里冒出一串旁人听不懂的平翘舌音符，像金属摩擦的声音，金色的符号在她身后凝出一双半透明的翅膀，轻轻舞动便能掀起阵阵狂风，“伊卡洛斯翼行术！”

“这里危险，快点回家去，不然爸爸再也不理你了！”他叮嘱到，匀出一只手来画了个法阵，法阵上凝出漩涡，漩涡后的空间是一片没有任何特征的草地。

裹挟着冰霜的气息越来越近，他不得已舒展开属于夜蝶的绝美双翼抵御冰凌，在法阵完成的那一刻立即将娜娜丢了进去，无论落在哪里都比这里要安全。

等他回过身来面对红玥首座时已经差了太多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一个巫师完成一个大型魔法的吟唱。

“你已经输了！”这是他听到的第一句红玥首座说的话，同样是最后一句。

天空中悬浮着一本大书，书已经展开，其中的书页飞散出来，斧劈不破，枪刺不穿，锋利如刀，眼见唯剩残影。

飞速运动的书页组成一张大网，渐渐聚合成一个球形将他困锁其中，他费力抵抗，紫色的光芒喷涌在书页上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怎么回事……”

两个声音在他的脑中交谈，识海之中，一人一蝶，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却响起了谈话的声音。

“为什么？你的力量怎么变弱了这么多！”

“你察觉到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感觉到呢！”蝴蝶围绕着他转了几圈，每一次舞动翅膀都撒下紫色的磷光，“相比起你，我需要一个更加纯粹的身体，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身体，你很好，但是属于你的感情我不喜欢！”

“你什么意思？！”

“夜蝶该死了！只有你死了，人们才会安心，只有那些人安心了，我才能真正的破茧重生！”

“你……”

“再见，哦不，永别了！”

紫蝶消散了，属于夜蝶的力量一点一点消失，如果夜蝶的力量彻底消失，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身上被死亡之书划出了无数道伤痕，只是身上的软甲为他抵挡了一阵，真正的致命伤还是从他身后袭来的，一把寒冰凝成的剑，这把剑与索雷伊圣剑极其相似。

冰刃从他身前透出来，被血液的热度融化，与血掺杂在一起流淌下来，鲜红一片，宛若一场血雨。

失去平衡的他一头栽倒下来，那样的高度常人摔下来应该就已经死透了，可是他还没有死，他才不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红玥首座站在天空上欣赏着垂死挣扎的夜蝶，金色的翅膀轻轻舞动，若是没有那张过分妖异的面具，看起来倒是更像个精灵。

他用染血的手在地上画下一个不曾用过的符号，在其中注入了自己如今能够调动的所有力量，那一刻他是在笑的，笑得放肆而疯狂。

“那就一起死吧，一起下地狱吧！”

他费力的翻过了身，仰面躺在染了血的草地上，身上的软甲一点一点褪去，露出他的真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