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上官楚然垂眸间眼底隐去了所有的痛，“臣妾接旨。”

楚然跪伏于地上，连叩三首。

咚!一叩首，谢君不嫌身份疼我宠我爱我。

咚!二叩首，抱歉我为你添了诸多烦忧。

咚!三叩首，我爱你也望你国泰民安幸福美满。

双手接过圣旨，楚然仿佛释怀了。

上官楚然内心:惟愿他好，我便心安，只是苦了我腹中的孩子。

莲儿耳语道:“小主，您为何不向陛下解释清楚，就连身孕的事也不说呢？”

上官楚然“一国之君要担忧的事远不只是一对母子，他因为我承担了许多不必要的压力，我不愿再成为他的负担了，我总不能阻止陛下选择比起与我相守更为重要的人生。”

莲儿“唉～小主您怎么就不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几分呢，不过不管小主做何决定，莲儿永远支持您!奴婢愿随主子入冷宫。”

上官楚然“莲儿，你大可不必跟着我受苦，出宫去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莲儿“莲儿不愿!奴婢从小无父无母，唯一真心对我好的只有小主!小主就像奴婢的亲姐姐一般，离了小主奴婢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要能同主子在一起，再苦再累莲儿也不怕!”

上官楚然“莲儿你果真就如同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到了这般境地竟还有人愿意将真心交付于我，莲儿，有你，真好。”

楚然移居冷宫以后，头一日送来了餐食。

莲儿“这都是什么啊！馒头都是馊的，让人怎么吃啊!陛下对小主可真是狠心!”

上官楚然“莲儿，有些事，陛下他未必知情，罢了，将就着也能下咽，只要保住我腹中胎儿的性命，其他的不足为惧。”

莲儿“主子您怀了孕可不能吃这种东西，主子稍等片刻，莲儿去去就来!”说罢莲儿便掰开茅房窗上的木条，蹿了出去。

上官楚然“哎!莲儿……”

不一会儿莲儿便从窗外翻了回来，把窗上的木条复了原，手里还捧着一个纸包。

上官楚然“我就说你这小丫头昨夜站在窗前捣鼓什么，原来是做这样的用处。”

莲儿“莲儿小时候宫里给奴仆的吃食少，莲儿总吃不饱，所以经常偷跑出去找吃的，早就熟练了，何况这冷宫的窗又这般破旧，别说这个了，小主快看莲儿带回了什么。”

莲儿将楚然扶于椅上，把纸包在破破烂烂的木桌上铺展开来，里面是两个肉包，还腾腾地冒着热气儿。

楚然看着莲儿笑脸盈盈的小脸蛋又看了看面前此刻像是美味佳肴的肉包子，眼泪登时就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落。

莲儿慌张道:“小主这是怎的了!？小主万万不可伤心，小心动了胎气!”

楚然只是不住地摇头，把莲儿揽入了怀中。

等情绪平复过来，莲儿忙一手拿起一个肉包子，递至楚然面前。

莲儿“小主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然接过两个肉包子，递回一个给莲儿。

上官楚然“莲儿你也吃。”

莲儿“奴婢吃过了的，小主快吃。”可肚子“咕咕”的叫声不合时宜地拆穿了她的谎言。

上官楚然笑问:“真的吃过了？”

莲儿“莲儿真的吃过了!”

上官楚然“哎呦，你还想瞒得过我啊，你就吃吧，我们母子以后还指望着你照顾呐。”

莲儿接过包子道:“谢谢主子～”

上官楚然“你就别一口一个主子的了，耳朵都要生茧子了，你我现在没有位分之分，就唤我然儿姐姐就好。”

莲儿“是，小……然儿姐姐。”

上官楚然“哎～这才对嘛。”

上官楚然楚然咬着包子道:“话说这包子莲儿你从哪弄来的啊？”

莲儿“……”

上官楚然“罢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莲儿“莲儿并没想欺瞒主子，事情是……”

上官楚然打断道:“哎哎你又来了啊～”

莲儿仍有点别扭道:“然儿姐姐，莲儿幼时在宫中识得一位贵人，小时候就经常帮助莲儿，这肉包子，也是拜托他给的。”

上官楚然“哦？竟有此事，是谁啊，我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当面向他道谢，照顾我们家小莲儿。”

莲儿脸颊略有些泛红，“是……陛下的贴身护卫军的头领，彭羽大人。”

上官楚然“哦～是男孩子啊，那就是……莲儿你的青梅竹马咯～”

莲儿脸颊通红，“然儿姐姐莫要拿我打趣了。”

上官楚然笑道:“好啦～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你心悦他吗？”

莲儿头都不敢抬起来，“……嗯。”

上官楚然拉过莲儿的手捧在手心里，“既然心悦，就要勇敢去追寻，人这一生，能遇到真心待你好的人极不容易，遇到了就一定要好好珍惜，莫要让爱你的人寒了心，可明白了？”

莲儿“嗯嗯。”

上官楚然抬起手食指轻轻刮向莲儿的鼻尖，道:“那就好。”

那时候的楚然觉得，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看着莲儿嫁人，哪怕一辈子待在冷宫，也是极好的，可命运总是差强人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