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篇:一存一亡

“昨晚，凤凰和扑哧君打架了呢，可惜你没有看到…”正午的日头正是热烈奔放，君妍一边吃着锦觅刚送来的灵力粽子，一边听着她繁叨。

不过锦觅好像三句不离旭凤。

君妍愤愤的咬了一口灵力粽子，仿佛是把灵力粽子当成了润玉，道:“都怪小鱼仙倌，昨晚说什么也不让我出去。”

“你…很喜欢润玉仙嘛？”

“喜欢…？”君妍顺了顺魇兽后颈短毛，重复了一遍锦觅的话，分明无边，裙摆却起伏晃动，突然笑了笑，云淡风轻得近乎透明易碎。

“很喜欢，不过成为水神长女，大家好像都不是很开心。”

“怎么会呢？我看润玉仙和爹爹就很开心嘛，而且我也很开心呀，以后我们就有爹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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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云何得长寿，金刚不坏身，复以何因缘，得大坚固力。”

“云何于此经，究竟到彼岸，愿佛开微密，广为众生说，那摩本师释迦牟尼佛。”

天上神多，西天佛多。

双手合十，右脚迈入檀木门槛，君妍随着在水神爹爹身后跨入其间行至殿首，打量了一会儿觉着无甚意趣便收回目光看向殿首。

巍峨的矩形石龛上，坐在仰覆莲花座上的那位想来便是玄灵斗姆，水神爹爹双手合十垂目拜见师尊，玄灵斗姆亦对水神爹爹微微点了点头，座次居中的现在佛慈眉善目。

“这便是你和梓芬之女？”

玄灵斗姆神色间淡淡悲悯，一眼便能知晓君妍与锦觅的由来。

“正是。”水神爹爹声如泉水，缓缓流淌，不疾不徐:“弟子恳求师尊解除她们身上的迦蓝封印。”

玄灵斗姆淡淡看了眼，她本来安静祥和的面容微微泛起一丝波澜，眉心一皱，垂目闭眼，轻烟一叹。

“事过唐突，还望师尊见谅。”

“担雪填井，徒劳而已。”

水神爹爹回首望了一眼，隐忧淡含。

玄灵斗姆两手放于膝上，用悲悯天下苍生的平和之音悠悠然道:“双生之子，一存一亡，此乃宿命，将死之人迦蓝之印解与不解，并无差别。”

闻言，水神爹爹一个踉跄，猛地抬头。

“师尊慈悲为怀，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弟子斗胆恳请师尊渡她们一命！”水神爹爹平日里涓细平稳的声音蓦地湍急奔流。

“活一命非慈悲，活百命亦非慈悲，普渡众生方为慈悲，山中一猛虎伤重将死，救或不救？”

“救！”

“虎痊愈而归山，捕麋鹿食弱兔，虽活一命却伤百命。”

“慈悲不得法门，乃荼害生灵灵。”

“君妍与锦觅两人纯良，不染世故，断然不会伤及他人，还请师尊望明察！”言毕，水神爹爹从怀中掏出一册随身的《金刚经》，将右掌心贴于其上，郑重起誓道:“稽首六界尊，我今发宏愿，恳请师尊帮助君妍锦觅渡过此劫，洛霖定当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生又何尝生，死又何尝死？相由新生，世间万物皆为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既而又抬眼对君妍悲悯一凝视，她的目光似有神奇之力，瞬间将其引至其身旁。

玄灵斗姆伸手拭过面前青莲，留在佛祖指尖上的那滴水瞬间化作一撮香烬，佛祖将香烬放于君妍手心轻轻将她的手合上，微微一笑。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愿此梵香助你渡劫。”

“谢谢尊上。”

“尊上尊上，那封印呢？不知可否顺便帮我们一解了？”

玄灵斗姆但笑不语，一挥手，刹那之间，物换星移，周遭景色一变幻，水神爹爹一行人却已然站立在北天门外。

水神爹爹朝着西方深深一叩拜，回首将君妍深深一望，眉眼之中十分忧愁，显然将玄灵斗姆的话很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