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破人亡

五年的时间飞速流逝，对长留的众人来讲紫殇的出现仿佛就是一个短暂的梦。没有人再提起，甚至没有人再记得曾经站在笙箫默身边的那个女子。笙箫默依旧还是从前的样子，慵懒的几乎不理教中事务；依旧是招牌的坏笑和俊雅的风骨。只有舞青萝和火夕知道，他们的师父变了。不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也不在专职斗蛐蛐和养画眉鸟，而是开始系统的传授他们法术。只因这是那个女子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对师父的要求。这日天族遣使来到长留，说上古凶兽穷奇、饕餮作乱人间，请长留派人协助共同剿灭它们。恰逢花千骨有了身孕，白子画自然要守在她身边；而掌门幽若还需世尊摩严协助处理长留大小事物。于是笙箫默主动请缨，带着两位道术略有小成的弟子下山协助天族去了。在北海附近的小渔村，火夕和舞青萝将正准备吞噬人间小孩的饕餮击毙，救下了一个4、5岁左右的小男孩。这孩子被吓坏了，不住抽泣着要找妈妈。笙箫默温柔的抱起他，运用法力跟着男孩的气息打算送他回家，却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一脸焦急的孩子母亲。孩子一看到母亲，立即挣脱了他的怀抱，扑入母亲怀中。笙箫默却如被雷劈了一般的愣在了当场，眼前满身风霜，却温柔的用轻声细语安慰孩子的女子，正是5年前自己遇到的紫殇。相比当年，她身上的冷漠已经散去，此刻正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芒。但是看她的衣着，就知道这些年来她一定过的非常辛苦。安慰好了孩子，紫殇才顾得上道谢，“多谢上仙及两位少仙将小宝送回来。”说完向着笙箫默师徒深深的鞠了一躬。“紫，”火夕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紫殇打断了，“仙人们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叫宝娘。仙人们可能还有其他事情，我们母子就不多打扰了。”说完拉着小男孩转身就离开了。舞青萝和火夕大气都不敢出的随着笙箫默御剑飞出几百里，又看着师父叹着气仿佛挣扎良久，还是动用了微观的法术。眼前出现了一间破败的草棚，他们看到一个双目失明的男子正躺在床上批评着小宝乱跑，害得宝娘着急，又向宝娘说着最近世道不太平，邪魔乱生，一定要多注意安全等等。看到紫殇做好了饭，体贴的喂那男子的时候，笙箫默不再微观，而是让火夕和舞青萝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接着追捕在逃的穷奇。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小小的茅屋中紫色的身影手里拿着一颗红色的药丸，一把塞入睡熟的男子口中。强迫那男子吞下了药，又看了看男子身边的女子，良久终于闪身离开，仿佛从未在屋里出现过。既然你想要做个凡人，那我愿意成全你。但是今后你丈夫的身子好了，你就不用那么操劳了，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笙箫默想着，快速御剑向自己两个徒弟休息的地方飞去。脚还未从剑上走下来，就接到火夕给自己的传音，说起穷出现了，他和舞青萝皆非其对手，请师父速来帮忙。沿着法术传递过来的方向，笙箫默的心随着出现在眼前的大火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施法扑灭大火，看到火夕和青萝已然吐血倒地不起。小宝倒在另一边，身下还在不断的溢出血，已经完全处在了血泊中，已经断了气；而紫殇正被穷奇一抓拍飞出去。他将紫殇接入怀里，看到那失明的男子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内脏从身体里流出来，好不残忍。看到笙箫默，穷奇怪笑两声，竟开口说出人言，“儒尊笙箫默，这上品的仙丹，可使白骨生肉、死人复活。如此宝贵，你却用在一届凡人的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还好被我碰上，可是我刨开他的肚子却找不到丹药，你说如果我吃了这肉身，会不会有效果呀？”说着作势就要将宝爹吞入腹中。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白光闪过，笙箫默握住了自己的佩剑无情剑，一剑将穷奇的头砍落。“宝爹！”紫殇嘶喊着扑到这男子的身边，男子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向她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向着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宝娘，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妻子。但是我，眼睛盲了，身体瘫了，小宝，那时尚在，襁褓。我只能，自私的，认下你是他的娘，让你辛苦了，这么多年，照顾，我们父子。现在，我们终于要和他娘，团聚了，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说完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垂下了握着紫殇的手。   “紫殇，随我回长留吧，让我照顾你……”笙箫默的话还没说完，啪，清脆的把掌声响起，他的左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当年我离开长留得了风寒，饥寒交迫中险些从山路上摔落到悬崖的下面。是小宝娘拿她的命换了我的命！为报答她的大恩，我来到他们父子身边。这5年来，小宝就是我的亲生孩子，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虽然贫穷，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你凭什么要插手，如果不是你那该死的丹药，他们父子不会死！你让我怎么和已经死去的宝娘交代！”“紫殇，师父只是不想你活得那么辛苦，你知道要求药王一粒药多么不容易，这一切都是穷奇的错，你怎么能怨师父！”舞青萝看不惯，出口替自家师父辩解。“笙箫默你徒弟说得对，你是高高在上的长留儒尊，几个凡人的性命和你要守护的大道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你怎么会替我们这些凡人考虑，想想我们到底要什么，想要怎么活？”不再等她再说话，火夕挪到她身后，一个手刀就劈晕了她。与此同时笙箫默猛然用无情剑撑住了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胸前赫然出现一个贯通伤，俨然是刚才斩杀穷奇的时候，被他嘴里的口中刀所伤的。